第四十章 四十度（五）

的眉头皱了皱：“心琪姐，我们也是一家人，只要罗校长可以好起来，只要……”

    罗心琪打断了顾远的话：“你说了是一家人，你怎么还叫我爸罗校长，你从前总是老罗老罗的喊个不停，这次回来我们姐弟两好好聊聊，你可不准对我隐瞒这些年的事情。”

    这四年。

    顾远从来没对人提起过心中的事情。

    还没有回答罗心琪，电话里又传来了一道柔和的声音：“小远，等我们从国外回来了，我给你多做几道你当年最爱吃的菜，以后要多来我家走走，你当年住的房间，我们一直帮你空着呢！”

    “这几年家里来了亲戚，也没有人住进那间房间，老罗说那是留给你的房间，无论什么时候，你回来都可以住进去，里面的摆设没有变过。”

    “老罗闲暇的时候会一个人在你的房间里坐坐，他当时的样子别提有多落寞了，你是他最看重的学生，你是他最看重的晚辈。”

    顾远声音很小：“夏姨……”

    刚刚喊出口。

    夏美珍便说：“老罗想和你说说话，他现在醒来才没多久，身体还有些虚弱。”

    “我不让他和你说话，他和跟我急了，你等一下。”

    电话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顾远，是你小子吗？”久违的声音传入耳中。

    但声音显得有点儿虚浮。

    想要喊一声“老罗”，到嘴边却变成了：“罗校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声音提高了一分：“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当年的顾远去哪里了？当年那天不怕地不怕，只会闷头往前冲的小子去哪里了？”

    这一刻。

    顾远喉咙里说不出话了。

    “顾远，还记得我当年对你说过的话吗？你是我这辈子最优秀的学生，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做儿子看待。”

    “其实做长辈的，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至于能不能继续绽放光芒，这都只是其次了。”

    “小子，抬起头，继续往前走吧！你从以前就是不安分的性格，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你变成如今这样了？”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认识的一个叫顾远的小子，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

    老罗越说越激动。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

    电话里传来夏美珍的声音：“老罗，你吼什么吼？小远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不能好好说话吗？还有医生让你要心平气和。”

    “我心里有数，让我再和这小子说两句。”

    电话里再度传来了老罗的声音。

    声音变得平和了不少：“小子，你最擅长的不就是奔跑吗？有谁可以跑得过你？只要你闭着眼睛往前冲，不停往前冲，不断往前冲，还有什么障碍是阻挡得住你的？阻挡得住你顾远的？”

    “如果你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就罢了，但你现在想吗？”

    “消失的这几年，你恐怕也过的不平淡吧？要不然这一千万是从哪里来的？”

    “路，你自己已经选择了，逃避永远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顾远身子有点儿紧绷，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说：“老罗，最起码我不会让你失望，当年我们约定好的，我会让看到我真正一飞冲天的姿态。”

    也许是听到顾远改变了喊他的称呼，老罗的心情好了几分：“你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骂不开窍，看来以后我要多教训教训你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