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随即,那黑衣男子将铜牛山的大战详细说了一遍,便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了。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不是沉闷,而是听见了一件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而表现出来短暂的愣神。
周正国和杨棹震惊,震惊的是这刘玉阶果然名不虚传,思虑周详,谨慎到令人害怕。
本来有八千里这道天堑阻隔,再加上一路上被他们提前通风报信的土匪,便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而这刘玉阶竟然还不放心,派了蒋吉和装扮成土匪,带着三千城防兵半路劫道。
就算是他们二人这等封疆大吏,也不得不在心里认可刘玉阶此计太妙,太毒,又完美得无懈可击。
可惜,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那个家奴出身的陈平竟然在没有朝廷大军保护的情况之前带着民夫不仅生擒了铜牛山的三百多个土匪,还全歼了三千城防兵。
民夫啊,对于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周正国和杨棹自然是知道民夫和士兵之间绝对的差距。
刘玉阶也震惊了,若不是面前这个探子是他的心腹,又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那个在他心里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甚至名字都不足以让他提及的小小家奴,竟然在这第一次的交锋之中将他刘玉阶赢得这么彻底。
“陈平…好一个陈平,刀劈曹熊!
好一个家奴,竟然在蒋大人报了身份之后,竟然还敢砍蒋大人的脑袋…
好大的狗胆,竟然将安阳州这么多官员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这是要做给谁看?是要和本官宣战?是要吓唬本官吗?
我刘玉阶三个字,是被吓出来的吗?”
这这些话是从刘玉阶的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声音带着金属的质感。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毒的笑容,被一个小小的家奴完败,刘玉阶的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耻辱感。
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脖子上甚至可以看见冒起的青筋,约莫过了十个呼吸的时间,刘玉阶的神色才恢复了正常,问道:“二位大人,倒是本官小看那陈平了,听说此人在蜀州的时候便生擒了三千雨南直隶最精髓的骑兵,而且情况和今日十分相似,当时他手里也没有正规的军队,只不过带了一些普通民勇而已?”
非是刘玉阶现在才想到问这个事情,实在是之前即便是听人说了,高傲如他这般的人物,也不会将陈平这种不起眼的渣渣放在心上。
现在问?
那是因为现在不得不问了,他不得不开始认真的正视这个让他视为蝼蚁得陈平。
隐隐的,他心里甚至有种感觉,这个陈平会是他此局一举拔掉余厚德和杜学易这个两个老东西最大的变数。
虽然刘玉阶这么问,有点揭伤疤的嫌疑,可现在大家都在那陈平手里吃过亏了,谈不上谁笑话谁。
周正国接话道:“不瞒刘大人,此子邪乎的很啊,我三千雨南骑兵被生擒,却有其事!
实不相瞒,当日蜀州之事,本官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当日他就带了几千民勇而已,不仅生擒了我三千雨南骑兵,而且在本官带了三万人将他重重包围之后,此子竟然一点都没有畏惧之色,反而还态度嚣张,大有要故意激怒本官,想让本官和他打上一仗的架势…
当日若不是有信王及时出现劝阻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哦?竟有此事?信王是怕他会输?本官听说荣州的时候他救过信王的命…”
周正国摇头:“后来本官也亲自问过信王此事,信王说他也不清楚陈平的底牌是什么。
不过他说那陈平聪明近乎妖,不可用常理来揣度…
信王说他知道荣州府的时候陈平破我十万大军只用了一百个随从,那天他亲眼看见陈平带了三千民勇,要是真打起来,他感觉最后我和杨大人会被他像砍乔大人一样,一刀将人头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