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水泡,看样子烫得不轻。
墨月面色难看了几分。青鸢勉强笑道:“没什么事,是我心急了点。”
她要缩回手。墨月却是一把将她拉起,将她整个手掌浸入水缸中。青鸢一看越发觉得心疼:“唉,这水缸的水是要吃的。你这样……”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难道水是你挑的?”墨月冷冷回了她一句。
青鸢顿时噤声。
他们两人在这小镇上住了十几二十日中,洒扫和水都是墨月亲自做的。她当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给他打下手添个柴火都能被呛得灰头土脸。
她愣愣出神,手上的滚烫疼痛不知不觉少了几分。等她回过神来,才觉得手上冰冰凉凉的,甚是舒服。只不过……她看着水中墨月的手。
玉洁修长,骨节分明。这是极好看的一只手,也是和东方卿一抹一样的手。只是每次东方卿做起俗务时没有他这般冷淡。若是东方卿的手,多了几分缱绻暖意,不会如他这般冷冰冰硬邦邦。
她正漫无思绪地想着。忽然听得头顶上一声轻轻叹息。
青鸢抬头,对上墨月那清冷却又无奈的眼神。她不由一愣:“怎么了?”
墨月放开她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跟前找了一块帕子轻轻擦干。他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想,若是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可活得成吗?连喝一碗药都能烫伤。”
青鸢微微一怔,苦笑:“是啊。我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墨月不语,为她挑了水泡,敷上药膏道:“过两日就好了。我会尽快回来。”
他说完要走,青鸢还没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时,已一把将他牢牢抓住衣袖。
墨月回头。
月下,青鸢的眼中盈盈水光仿佛能倒映了天上的星辰。她依旧这么美,浓妆淡抹都是人间的绝色。
他心中忽然的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震动,似乎在那一刹那击破了什么,碎了一地。
这女人有什么好的呢?聪明得太过分,美丽得太过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好处。他将她掳来不过是为了让东方卿心无旁骛罢了。可是……
四目相对,他眼中神色复杂,她凄凉哀怨,那目光竟比月色更寥落。
她哀哀问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墨月沉默半天,回头冷冷道:“说与你无关便无关。你心疾刚好,我可不想再为你耗费时日治你这麻烦的病!”
他说完转身就走,再也不回头。
月下青鸢愣愣看着他决然的身影,呆呆出神半天。此时,天上一轮圆月悄悄隐入了云中,天地间再也没有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