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敛着双眼,只怕周围的人都该看见她眼中那血红的恨意。
为了段楚瑶,这个人杀了她的宏儿,害她和宏儿死无全尸,这一世,她必会一一向他讨回来。
“见过谦王殿下!”强迫自己压下这股淘天的恨意,段连鸢毕恭毕敬的向着谢睿行礼。
顺势也将自己的仇恨掩饰在那排纤长的睫毛之下,脸上已恢复了一片淡然。
便在她努力隐忍的同时,手腕一紧,谢睿竟明目张胆的捏住了她的手腕,而后用力往自己的身边一带,段连鸢的身子毫无预兆的向前一扑,眼看着便要投怀送抱,她硬生生的伸出手,愣是将自己与谢睿隔开了一臂的距离。
手腕传来阵阵麻痛,却仍旧没能让段连鸢收回手。
谢睿的目光沉沉的看着离自己一臂之遥的这个女子,她没有韩湘凝的楚楚可怜,没有段楚瑶温柔美丽,但她的身上却有着一种非常特别的吸引人,使人会情不自禁的去注意她,被她吸引。
接触段家的人已有好些年了,谢睿还是第一回如此近距离打量段连鸢。
他自问阅人无数,段楚瑶亦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正室人选,可眼下,他发现他错的离谱,这个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子就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没有注意她。
是段连鸢藏得太深,还是他看人太浅?
“夏候府,在本王床榻上的人不是那个贱婢,而是你!”灼热的气息喷在了段连鸢的耳边,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毒刺一般,使得段连鸢的血液止不住的倒流了起来,她的拳头握得更紧,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得以恢复平静,抬头,幽深的眼眸便这么与谢睿对视,没有半丝的慌乱与无措,相反,却平静得让人无从探索。
“王爷说笑了,连鸢那日被人伤了头,好在晋王发现了连鸢,将我送回了府中!”她的嘴角挂着清清浅浅的弧度,脸上淡漠疏离的如同在与一个陌生人说话。
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谢睿十分不悦,他干脆抓住了段连鸢的另一只手,生生的将她拉近了距离,再度开口:“本王记得你身上的香气,那日段小姐似乎将手帕忘在了床榻上,本王一直收藏着!”
说到这里,谢睿从袖口掏出一块绣着荷花角的小帕,轻道:“这荷花池中少了鸳鸯,又怎么称得上是景呢?”
他的每一句话,都温柔的好似情人间的耳语,看着谢睿手中捏着的这块帕子,他说的倒也没错,在上一世,这块帕子她便是绣来送给谢睿的,那上头原本是该有两只鸳鸯,可惜,这一世,她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便重生了。
此时的段连鸢是无比庆幸的,好在一切都还来及得。
“二哥,连鸢不懂事,是否冲撞了你?”便在这时,低沉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与此同时,段连鸢被一双有力的手用力一拉,进而扑进了另一个结实而安稳的怀抱。
淡淡的药草香气涌进她的鼻间,这种味道像是能抚平她心中的仇恨一般,使她整个人立即平静了下来,便这么静静的靠在谢蕴的胸口。
谢蕴搂着她的手非常用力,似是要将段连鸢生生揉进身体里,他的心跳非常快,很明显在极力隐忍着怒气。
谢睿猛的回过头来,看着被谢蕴夺过去的女子,杀气一闪而过,很快就化做了嘴边的笑意:“三弟,明明是段……段小姐刻意亲近本王,怎能说是冲撞呢?”
他便不信,谢蕴能容忍一个女子对自己不贞不洁,看着那双紧搂段连鸢的手,谢睿的双眼眯了眯,嘴角勾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二哥怕是误会了!”谢蕴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眼中深不见底,但掷下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谢睿耸了耸肩膀,与两人肩而过,经过段连鸢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段小姐真是好手段,先前是太子,眼下又是晋王,不知道段小姐还要亲近谁呢?”
这话是说给段连鸢听的,却也是说给谢蕴听的。
待谢睿走远了,段连鸢这才推开谢蕴:“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你难道不觉得我在刻意接近谦王,或许……我真的如谦王所说,只是在你们之间周旋……”
上一世,她将自己托付给了一个从始至终都不信任她的人,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唇瓣便被谢蕴狠狠的堵住了,推拒的小手,也被谢蕴紧紧的握着,他的吻霸道张扬,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般用力。
直到段连鸢服了输,他这才停了下来,絮乱的呼吸喷洒在段连鸢的耳边,却是一字一顿的承诺:“我的女人,不需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