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下的谢禹,倒是与她极相像的。
只是没想到,她与谢禹才是同一类人!
见段连鸢不说话,谢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他顿了顿脚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方才外露的情绪都尽数收了起来,而后注视着段连鸢,认真道:“连鸢,本宫是不是很可怕?你是不是因为本宫这般可怕,才选择三弟的?”
论品貌与地位,谢禹都在谢蕴之上,谢禹一直不明白,段连鸢为何会弃他而选择无权无势的谢蕴。
段连鸢轻笑:“人之本能,太子不必纠结……”
说到这里,她正想询问关于安嫔的事,却不想,林木公公正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先是行过礼,而后才道:“晋王妃,皇上传您过去呢!”
传她过去?
段连鸢显然有些不解,她方才刻意遮了锋芒,将一切的功劳都推到了杜太医的身上,怎的皇上还会找她的麻烦?
心中虽是不解,可段连鸢却还是随着林木一块朝皇宫去了。
林木领着段连鸢在皇宫中穿梭,却是没有到昭华宫或是养心殿的方向,而是朝着偏僻的北边走去,段连鸢不解的蹙了蹙眉,如若是别的奴才带路,她定然不会跟去,可面前的人是皇后跟前的心腹林木,不由得她不信。
到嘴里的问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耐着性子,与林木一块往北边的方向走,没过多久,静心庵便在眼前了,已逝的太后理佛,静心庵是先祖为太后而设,太后先逝后,这里便成了宫中女眷受过的地方。
段连鸢知道嘉庆帝定然不会放过皇后,却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将皇后公然带到静心庵来。
“王妃请进,陛下在里头等着您呢!”林木领着她穿过庵堂,去到里间一间宽敞的屋子前停下,而后敲了敲门,之后对着段连鸢恭敬道。
段连鸢瞧了林木一眼,而后推门而入。
这间屋子,她上一世做皇后的时候,曾经来过,里面有着很多五花八门征罚人的工具,每一样,看似不起眼,却都能让人生不如死。
此时,嘉庆帝高坐上位,赵皇后孤伶伶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从背后看,赵皇后似是抽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听到声音,赵皇后缓缓转过头来,她擦干了眼中的泪水,脸上竟燃起了一丝嘲讽的冷笑:“皇上,您终于找到她了!”
从赵皇后的眼神中,段连鸢隐隐明白了什么,那个‘她’指的便是她的母亲孟氏。
便是连赵皇后都知道她的母亲的存在?
段连鸢福了福身子,向皇上和皇后请了安,而后安静的立在一旁,她不明白嘉庆帝唤她过来做什么。
“你说的没错,你便以为,将她送走,朕便没有办法了么?”嘉庆帝没有否认,他的目光是段连鸢从未见过的冰冷,望着赵皇后,如同在望一俱发了臭的尸体,充满了厌恶。
这一点,嘉庆帝倒是与谢禹有着相似之处。
从他们的对话中,段连鸢隐隐明白了当年便是皇后拆散了她的母亲与嘉庆帝!
早前,嘉庆帝曾与她相认,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段连鸢都以为自己便真的是嘉庆帝的女儿……
可是……她后来知道了,她不是!
上一世,她母亲的身份未揭晓之前,她嫁给了谢睿,并生下了宏儿,宏儿健康聪明,是个正常的孩子。
倘若她是嘉庆帝的女儿,那么,她便是谢睿的妹妹,医书上曾记载过亲兄妹相克,如若生下后代,或痴或呆,绝不可能像宏儿那般正常。
因此,她并不是嘉庆帝的孩子。
说到这里,赵皇后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她笑得浑身发抖,笑得眼泪直流,眼中充满了恨意,那股恨意,段连鸢知道,并不是对着嘉庆帝的,而是对着她那已逝的母亲。
笑过之后,赵皇后猛的转过头,看着段连鸢:“她的双眼,便是与她那贱人娘亲一模一样,段连鸢,你以为你飞上枝头了么?本宫告诉你,你是晋王的妹妹,你们将终身无后……你活该如你亲娘那般,不得好死……”
每说一句话,赵皇后便会咬紧牙关,发出‘咯咯’的声响,可想而知,赵皇后对孟氏的仇恨,到底有多深。
这番话,让嘉庆帝更加恼怒了起来,他不顾自己的身子,上前,便狠狠的刮了赵皇后一巴掌,这一巴掌,用足了力道,直将赵皇后打得半边脸红肿了起来,身子倒地,半天都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