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青竹才打水进来,就见到白胜南正蹲在地上,手上托着林婧雪的一双小巧玉足,她脑袋“嗡”地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王爷,我来吧。”青竹语无伦次地端着温水走到白胜南身后,胆战心惊地看着床上的林婧雪,就怕她忽然给白胜南来一脚,小姐的睡相不怎么好啊!
白胜南没有回青竹的话,只转身看了那水一眼,便折过身子,拿起盆中湿巾,拧干之后行云流水地替林婧雪擦了脸,洗了脚,又帮她掖好被脚,这才站起身来,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林婧雪。
青竹脑中仿佛有热流在涌动,她默默地收拾好水盆湿巾,轻手轻脚地向门口走去,临跨出门槛时,她心中一动,忽地转过头,看向白胜南。
白胜南高大的身形如松柏般屹立在床头,他的目光仿若六月的阳光,炙热地能融化冬天的冰雪,视线定格在沉睡的林婧雪身上,仿佛看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这样的王爷,才应该是小姐的如意夫君,才配做小姐的夫君啊。青竹鼻子一酸,转过头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林婧雪这一觉睡地深沉,第二日醒过来时,她整个人神清气爽,竟是从来没有过的畅快,只是鼻子间,嘴巴里似乎还有些雪花酿的味道。
想到那小小的白瓷坛子,林婧雪舔了舔嘴唇,心中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把那雪花酿从白胜南手上要过来,酒是好酒,好酒就要喝掉才对嘛!
正想着,却见青竹坐在大厅里发愣,手上的针头扎着手指了也没察觉,她走到青竹身边,“哈”地一声,吓地青竹手上一个用力,那针扎地更深了,一个血球冒了出来。
“小姐!”青竹忙把出血的手指放到嘴中吸允,双眼带着嗔怒地看着林婧雪,见她面上神采焕发,与往日的沉郁不同,那语气也就柔和了许多,“小姐你醒了,可见着……”
“吃了吃了,放那么明显的地方我还能看不到啊。”林婧雪打断青竹的话,“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是你去接我的吗?我有没有耍酒疯啊?”
“是王……”青竹嘴一张,差点就把王爷两个字说出了口,想到白胜南昨天的嘱咐,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在林婧雪明亮的目光中低下了头,“是我去接的小姐,小姐昨晚可安静了,没耍酒疯。”
“啊,那就好。”林婧雪轻轻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她最怕自己喝醉了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让白胜南听见了,让两个人之间徒增尴尬,尤其是现在她的身份,她不想让白胜南知道她心里还想着之前的种种,本来就已经够麻烦他了。
青竹看着这样的林婧雪,一时心中有些来气,她索性转过头,假装不理林婧雪,自顾自继续绷子上未完的大业。
林婧雪没有注意到青竹的情绪,只当她照顾醉酒的自己累着了,便有些心虚,也不敢同青竹多说话,免得让她说嘴。
目光往门外一瞥,见着两个小丫鬟手里拿着纸鸢有说有笑地走过,心中一动。
现在正是放风筝的好时候,上次白胜南送给她的那蝴蝶风筝,她随手放在书房里,还没用过呢。
这般想着,她便转身到书房里,拿了那蝴蝶风筝往王府的湖心亭走去。
整个王府里几乎所有的人放风筝都在这湖心亭,因为那湖很大,是从外边直接引流进来的,流动的是活水,岸边一排杨柳,还有高高的几座拱桥,风向正好,站在那岸边或者桥上,衣裙都能飞起来。
府里现在没人不认识林婧雪,若是她站上其中一座拱桥,恐怕其他丫鬟都要走光了,林婧雪不想打扰这群小丫鬟们的好雅兴,就选了个僻静的角落,慢慢地展开那蝴蝶风筝。
正打算放飞,却在风筝的背面隐约见着几个黑色的刻字,她愣了一下,忙把风筝收了回来,翻转过来,只见那小小的薄薄的骨架上,有一丝星星点点的黑红,还有一排微不可见的刻字。
见惯了人血的林婧雪一眼就认出那骨架上的艳红是人血,这风筝是她无意中说起之后,白胜南送过来的,若是师父做的,那便不会出现这种瑕疵。
这血,难道是白胜南的?这是他亲手做的风筝吗?
林婧雪心中一动,猛地把那骨架拉近,见上面的刻字是: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啪”地一声,线轴掉落在地面上,长长的丝线散落一地,大大的蝴蝶风筝缓缓地飘落到地面上,仿佛被人折断了飞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