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料峭,吹着半支开的流纱窗“吱吱”作响。
林婧雪独自坐在窗边,面上苍白如雪,冰凉似玉,她却一点没有察觉,只目光清冷地看着窗外那光秃秃的院子。
似乎,这院子里还缺点什么,窗外不应该是这样的,似乎有青松?或是一棵枫树?还是那不畏寒的腊梅?
林婧雪说不清楚,她的脑子有些飘忽,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面前的院子太过干净,青石地面上连片落叶都不曾见到,寂寥萧瑟地很,让人觉得心冷寂寞。
“雪儿……”白胜南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婧雪临窗而坐的模样,瘦削零落的背影让他的心中一疼,口中的话也戛然而止。
他沉默地走到林婧雪的身旁,一言不发地将窗子放下,挡住了肆意飞入屋中的冷风,将林婧雪置之不顾的狐绒大氅拿起,轻轻地披到林婧雪冰凉的身子上,柔声道,“雪儿,注意冬寒,你现在正是神思虚弱的时候。”
大恸大哀之下,最是容易染病,为此,白胜南这些日子几乎很少安眠,只寸步不离地跟着林婧雪。
自那日从尚书府离开,林婧雪便时常是这样看似清醒实则木楞的状态。
她会在吃饭的时候忽然停下来,然后泪流满面。
也会在半夜的时候,忽然从床上起来,穿着中衣赤脚到屋子外面,一个人看着冰凉漆黑的夜空,沉默无语。
本是好好地看着书,她会忽然在那自言自语,似乎是在跟谁说话,可是,屋中空无一人,等到白胜南出声,她转过头看到他便是夺眶而出的泪水。
短短的几日,她身上再没有从前的恣意飞扬,一种浓浓的哀伤仿若一团浓郁的黑烟时刻笼罩在她的身上,让人再看不出她的情绪,她的音容笑貌。
白胜南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失去至亲,人间大哀莫过于此,一夕之间,从一个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忽然变成一个家破人亡的通缉犯,便是一般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林婧雪一个弱女子?
想到清风带过来的消息,白胜南眼中神色涌动,今天蒋家他们在金陵城中搜查地更严了,只怕再过几日,这个小院也不安全了。
“雪儿……”白胜南话才刚出口,便见到林婧雪转过头,她清澈的眼中莹莹发亮,泪水仿佛这世间最美的水晶,在她的眼中装点。
“胜南。”林婧雪喃喃地看着白胜南,“你说,这院子里是不是少了什么?我明明记得这外面有树的,是松树?腊梅?还是枫树呢?”
白胜南面上一窒,半晌才轻轻道:“是腊梅,你忘了,冬天的腊梅才漂亮,你不是说最喜欢它的凌寒独自开吗?”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林婧雪无意识地念着这首词,她总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念这首词,因为不合适。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必须把它念出来,因为它好像向自己证明着什么,那是什么呢?她很喜欢,她那时候常常和阿阳一起品评这首词,说自己喜欢梅花的冷傲,喜欢梅花的大不畏。
阿阳?阿阳是谁?她又是谁?
“雪儿,你怎么了?”白胜南...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