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没有留给白胜南一丝喘息的功夫,便到了纳妃之日。
天宣帝自即位之后,第一次纳妃,而且一日纳三妃,整个都城十里红妆铺就,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灯彩,更有甚者敲锣打鼓地跟在皇家的迎亲队伍前,恭贺着天宣帝。
整个皇宫也是从天未亮便开始忙碌起来,地面上亮蹭蹭的,可以见到人的影子。
宫廷玉柱上到处悬挂着大红的彩绸,张贴着双喜的贴纸,便是锅碗瓢盆上也都雕镂着龙凤呈祥。
丝竹音乐声此起彼伏,宫女和太监在宫中来回穿梭,人人面上都带着笑。
大红的御司房中,白胜南张开双臂,任由太监帮他打理身上的龙袍,目光却是看着一旁的白福,“白总管,幽雪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他心中想问的是林婧雪,自那日过后,他因着心中别扭便一直强按捺着等林婧雪过来找他,谁知道林婧雪竟是不来,这一等便等到为了今日纳妃,他心中十分想念林婧雪,看到周围刺眼的红,他心中颇有些后悔。
不应该与林婧雪生气的,他欠了她许多,登基之后她无怨无悔地在他身边帮他许多,可他的第一个婚礼竟然不是给她的,她要生他的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白福的眼皮垂了垂,“那边并无不妥,一应装扮都布置好了,筵席也都安排了过去,保管幽雪宫中人人都开开心心地过上一天。”
“是吗?那就好。”白胜南心里总觉得白福说的话有些奇怪,可具体奇怪在哪里他又一时没有想明白,周围的器乐声实在是太大,吵地他脑仁疼,他有些不放心地叮嘱白福,“你去与雪儿说,就说等仪式完了以后,朕今晚去幽雪宫陪她。”
“是的,陛下。”白福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幽幽地开了口,“好了,陛下,您看看。”
有人抬过一面巨大的铜镜,里面倒映出白胜南的身影,他长身玉立,一身明黄的龙袍,头上戴着九旒冕,竟是有几分威仪之态。
白胜南并不细看,只觉得大概好了,便抬脚往外走去,“朕先去凤栖宫看看。”
“陛下。”白福在白胜南身后唤住了他,他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红绸花结,那花结的另外一端是个鸳鸯金丝勾,“已经到了吉时了,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并几位娘娘都在天台上等着陛下。”
北朝信奉天神,是以北朝国君纳妃的仪式都是在天台上完成。
白胜南听说北帝和北后都已经在等着了,便有些不好再去幽雪宫了,他有些不带希望地问了一句,“雪儿她也在天台上观礼吗?”
他的声音很轻,化在空气中静无生息,很快便被喜气的欢笑声遮掩住。
天台之上,今日搭建了一个高高的台子,北帝和北后端坐在台子最高的地方,遥遥地看着白胜南走在最前,后边跟着三个妃子,他们之间以红绸花结相连,一步步地在喜乐中向他们走来。
天台之上,白胜南的眸中之色越发的黯淡了起来,他的心思早已不再这里了,他迈着似是灌了铅的步子沉重的走着,一心却只盼着仪式赶紧结束之后他该如何让他心心念念的雪儿宽心!宽心?他又何尝不知这大概有多么的艰难,这每一分每一秒,他就感觉到无比的煎熬!是呀?他该如何面对幽雪殿的那一位!!
皇宫中现在正是大喜的时候,幽雪殿也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幽雪殿的主人,却带着洛梅悄悄地从宫中出来了,从一片喧哗之中到了这安静如水的小舟上。
明明林婧雪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洛梅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有此举动,看这一路上她的从容不迫,洛梅便是再傻也知道,离宫之事,林婧雪怕是筹谋许久,否则,以王……不,如今天宣帝对林婧雪的在乎,她怎么能够离开地了呢?
只是,自打上了这小舟,都已经一天一夜了,小姐也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就飘在这无垠河上,当真是……
林婧雪的目光似乎停留在平静的无垠河上,又似乎穿过无垠河,看着它对面的北朝都城。
春寒料峭,行人很少,无垠河上只飘荡着几只闲散的小舟,肆野横放,写意恣流。
“小姐,外边天气还冷着呢,你怎么一清早就跑外面来了,小心冻着身子!”一个清脆的声音随着小舟上的蓬门被掀开而传来,从不起眼的小舟蓬里钻出一个青衣女子,她长了一张圆润润的脸庞,双眼灵动。
站在船尖的人听到这声音,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仍旧安静地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连身形都未曾动一下,更遑论出声回应。
“小姐!”洛梅颇有些不满地跺了跺脚,她走到林婧雪身边,与她并肩而立,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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