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不去理会,视线一放远,他蓦地瞪大了眼。
吁——
行进的马车被陡地叫停,车内的人不可避免地晃了身。金不易赤着脸,掀起帘子来,直接一脚踹在了小伙计的背上,同时颠颠倒倒地骂了几句。
田七没去看那栽倒在地的伙计,而是肃然地盯着前头,沉声道:“老金,来事儿了。”
来事儿了?
后者猛地醒了醒,紧跟着就往前看了去。
但见路间拦着一大堆的荆棘条子,那密密麻麻的红刺,看着就让人不舒服。而有这么一出,也算是道上的老规矩了。
呵。
竟然有人敢劫他金钱豹的镖,找死呢吧。
“都有了,轮子盘头!”他偏过头,往后发了令。
紧随着这么一声,是车轱辘咔哒转响的急促音,尘土大肆地扬起,不出片刻,所有的镖车都凑作一处,且围成了一个圈,准备御敌。
一番的大动静后。
是忽然的寂静无声。
原先搁镖车上坐着的人,一半留在镖物旁,一半则站到了地上,他们摸着腰间的兵刃,皆警惕地朝四周打量着。
看架势,也都是经历过好几遭霉气的人了。
金不易站在车门前弯着腰,一手扶在田七的肩上,一手则朝后挥了挥,示意里头的少镖师暂时别动。
一明一暗的焦灼。
恼得金不易正要将人给骂出来,结果这话还没出口,一黑一红两道影便大大咧咧地从路旁的一棵树上跳了下来,然后,是一个稳重,一个悠哉地站在了拦路的荆棘条前。
就俩?
一堆人凌乱在风中。
“打劫。”某白挺着腰板,很是正经地开了口。
……
要说这抢劫什么的,到底不是光彩的事儿,可白江自个儿穿着黑衣蒙上面巾也就罢了,却偏要给我也扮上。
一身黢黑,很难看的好不好。
上回救颜漠的时候,我就委屈过一回了,这次,怎么也不妥协。但小小的思量之后,脸还是得遮上的。
故而这勉勉强强的,且衬着一袭红衣,往脑袋上罩了顶垂着薄纱的帷帽。
左右透着股朦胧,算是看不清模样的,但这么一身装扮,却藏不住女子的曲线。
那金不易听了小白的一声打劫后,本是想嘲讽我俩这势单力薄却也敢来鸡蛋碰石头的找死之举。
可在又一眼瞥见了我时,氤氲未散的酒气促使着他换了话:“哟,这有个尖斗喂,不如让我抢回去作个果食啰!是不是,兄弟们!”
那方松下防备的一阵哄笑。
搞得我很是莫名。
这镖头说的是什么意思,明明打劫的是我们,怎么他还叨着要抢什么了。
小白的眼神飘过来,且咳了一声,才同我解释,那都是人道上的行话,一般人,很难听懂的。
“所以他刚都说啥了?”我问。
“额。”白江确实听得懂,几分怜悯地掠了金不易一眼,他对我说,“尖斗指姑娘,至于果食……是媳妇儿的意思。”
换了字面再去回想方才那话。
所以。
我特么是被调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