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别人或许还有一种能忍受任何不幸的忍耐力,相信该穷该富是命运注定的,但自己却绝不会象绵羊一样驯服,象豆腐一样任人摆布,正憋着劲儿要收拾你们姓李的呢!
这么想着走着,孟有田围着村子在自己下套子的地方巡视了一圈,嘿嘿,两手空空。他倒也不在意,庄稼不收年年种,也没指望着天天有收获,经常不短的有个笨鸡瞎兔的,能打打牙祭就挺知足了。嗯,也不能说是全无收获,那粘鸟的网上还是有十几只麻雀的,串起来烤着吃,算是个小点心儿吧!
孟有田收拾完毕,眼看天色已经朦朦发白,便沿着大路向村子里慢慢走去。在老赵头那里挤着睡倒没什么,可不好在人家那里吃喝,都是紧巴巴的日子,添一张嘴可是件麻烦事。
走着走着,孟有田发现路旁有一个东西,走近了看,是一个小包袱。他好奇地蹲下身子,伸手解开一看,哎呀,竟是一个小娃娃……
农村里人们早睡早起是习惯,有田娘惦记着儿子回来吃饭,起来便生火做饭。山芋白菜粥,红高粱糁饼子,几根咸萝卜条,这就是农民冬天的好饭食。至于剩下的肉和买来的小米和白面,有田娘还想着留在年上吃,过个有滋味的春节呢!
有田娘一起来,阿秀便躺不住了,她是个有眼色的,也是个勤快人,帮着有田娘拉风箱、抱柴禾。只有嫚儿年纪小,赖被窝,醒了也不肯起来。
正忙活着,外面的院门便急促地响了起来,有田娘赶紧小跑着出去,将顶门的木头挪开,孟有田也没打招呼,抱着个小包袱忙三火四地冲进了屋里。
“这孩子,火烧屁股了?”有田娘笑骂着跟进屋。
“你们快来,看我在村外道上捡了个什么?”孟有田冲进屋里,将怀里的小包袱放在炕头上,扒开裹着婴儿的破棉袄。
“这,这——”有田娘目瞪口呆,阿秀也睁大了眼睛,嫚儿一骨碌爬起来,好奇地盯着这个绉着唇、闭着眼的小婴儿。
“刚刚摸着是热的,嗯,还有气呢,好象冻着了,能缓过来吧?”孟有田伸手摸了摸婴儿的小脸蛋儿。
有田娘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新生的婴儿,母爱之心油然而生,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孟有田拔开,把小婴儿放进嫚儿温热的被窝里,手里揉搓着,嘴里念叨着:“造孽呀,造孽呀,这腊月天,把刚生出来的娃娃扔在外面,也不怕冻死了,村外还有野狗,要是给吃了——”
孟有田、阿秀和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手,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小婴儿能不能大难不死。
“唉,不到实在活不下去的光景,谁舍得把亲生骨肉扔掉。”有田娘继续说着,小婴儿的脸色慢慢缓了过来,脸红嫩得象一只剥皮的狸猫,张开没有牙齿,红得象洋火的嘴巴,哭得象小冻狗似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