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方面我不想失信于丽姐,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不想让自己在她们之中不好做。
现在刘清松了口无疑是对我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我高兴地抱了抱刘清,亲热的对她说:“刘阿姨,你人最好啦!你这样的人,下一辈子一定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的。”
许是我的态度也感染了刘清,她直接就是被我逗笑了,慈爱的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你这个小女孩真是讨人疼,我不相信他们说你是杀人犯,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吧?”
我没想到她会提到这件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下来,情绪也跟着一起低落了下来。刘清看见我的反应顿时有些心慌,手足无措的在我的背上拍了拍,什么话也没说。
我的一颗心彻底沉了下来,但是又不想她们为我多担心什么,勉强在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向她们解释说:“那个司机师傅不是我撞死的,是那个红衣小男孩。在我身边的人,似乎都会被红衣男孩盯上,我怕你们……”
沉默,牢房里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我第一次将红衣男孩和我可能存在的联系说了出来,主要原因还是其实在心底我对她们还是心存几分愧疚的,毕竟如果没有我她们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这种事情。
“哈哈……”在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刘清突然笑着开了口,打破了这份沉寂,:“不就是一个小鬼嘛!能有什么的,反正我这条贱命早就不想要了,他要就给他算了。”
可即便她这样说,其他三个人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我也摸不清她们的想法,只好对着刘清笑了笑,感谢她能够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化解了我的尴尬。
王琴看了一眼,没有在继续下去这个花头而是直接开口岔开了话题,说:“安眉,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丽姐头七那天我们都不可能出去,要怎么给她烧纸钱呢?”
我思考了一下说:“我要想让我妈帮我,但是我联系不到她,她也一直不来看我,再过几天就是丽姐的头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琴沉默了一下,看上去应该是在想办法,过了片刻之后对我们说:“我有办法。”而后她就站了起来,还没等我们几个反应过来冲着铁门外就大喊:“来人啊,快来个人啊!”
不一会儿一个女狱警就黑着脸走了过来,不耐烦地冲着我们大声叫喊道:“大半夜的还不睡!叫什么叫,是不是想跑操?”
王琴谄媚地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转换之快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玉手镯递给女狱警小声地说:“警官,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女狱警警惕地望了望两边,结过了玉镯子又仔细地看了看,说:“有什么时?说吧。”
“警官,我想请您帮忙联系一下安眉的亲人,这小丫头刚来,不习惯,想家人。您看她还这么小,就帮帮她?”王琴央求道。
我站了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狱警说:“警官姐姐,我真的很想家,很想我的妈妈,求求你了。”
女狱警瞥了我一眼,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还有,不许告诉别人。”
“是是是,我们知道。”王琴连忙答应道。
女狱警走后,我看着王琴犹豫了很久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王琴黑着脸说:“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把丽姐的亡魂安抚好,可以保住我的命。然后你和你妈妈见面,让她赶紧找个律师把你保出去,离我们远远的,也是在保我自己的命。我是为了什么做皮肉生意?就是为了好好活着。我还想有朝一日能够出去看看外面的太阳,不想被你这样的倒霉丫头连累死。”
鲍维抱住了我,对着王琴吼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安眉她也不想的,你何必这么针对她?”
王琴轻笑着说:“你又何必说我?难道你不怕被她连累?”她指了指何海华,问:“你说,你怕不怕?”
何海华看了我一眼犹豫地点了点头。
没有人不惧怕死亡,哪怕是这一个早就被死亡笼罩着的杀人犯聚集的牢房,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还抱着对生的渴望,这就是人类最初始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