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怡呆呆地看着何清远,整个人已经完全石化。
何清远被她的表情吓到了。
他的唇一下一下落在夏温怡唇上,脸上,额头上都是汗,脸色变得煞白。
他搂住夏温怡肩膀的手,在一点点收紧,抓得夏温怡都觉得痛。
他灿若星辰的眼睛,在一点点变得黯淡,里面有水光波动。
“夏夏,你别生气夏夏,你千万不要生气,也别胡思乱想。”舔着嘴唇,何清远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担心过。
即便是当初夏温怡带着全家离开,他也没有这么难过过。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夏夏要离开他了。
夏夏不想要他了。
是他不对,是他太急了啊!
“夏夏,你听我说。”何清远的嗓子哑了,带着微微哽咽:“我知道我擅做主张了,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去动你和爸妈的户口。所以,你们的户口虽然迁回来了,但我没敢跟我落在一起。我给你们单独落了户,户口所在位置,就是玫瑰园。
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再帮你把户口迁回临市去。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在逼你。不对,我其实,其实就是在逼你。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害怕你再跑掉,害怕一转身,再也看不见你。
所以,我想,我想让你们离我近一点。不止是忘忘,我想让爸妈也留在我身边。而且,我想着,爸妈总是留在临市也不好。临市的疗养条件就那样,气候也不是最好,我们迟早都得把他们接回来。疗养院再好,老朋友再多,也没自己的亲人好对不对?
夏夏,你很小就离开家,始终不在他们身边。以前留在江城,是为了林可馨。后来虽然带着爸妈去了临市,但你那么忙,很少有时间亲自照顾他们对不对?我想着,这世上没有哪个爸爸妈妈不爱自己孩子的。爸妈一定也特别希望你能留在他们身边,一定想天天看着你。
我们是他们的孩子,忘忘是他们的孙女,我们有责任赡养他们,有义务治疗他们,而不是把他们交给什么疗养院。如果,连我们都治不好他们,如果,亲情都不能让妈妈的老年痴呆程度减缓,疗养院又能起什么作用?
当然,如果爸妈实在舍不得离开临市的疗养院,舍不得他们那些老朋友,我们可以把疗养院开到江城来,把爸妈的那些老朋友全都搬过来。我们一家三口,也住到疗养院去,让爸妈不但能天天和朋友们在一起,也能天天和我们在一起。
夏夏,我知道自己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我求求你,你不要抛弃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夏夏?要是再来一次,要是你再带着忘忘消失一次,我……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夏夏,你……”
何清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温怡的唇堵住了。
夏温怡的眼泪疯狂地涌出来。
她知道何清远在逼她,从正月十五那晚,何清远突然出现在慕氏老别墅的更衣室门口时,她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虽然她那么恨他,虽然她又想重新躲回她卑微的壳里。
但事实上,她的内心,从来都不想跑。
她爱他啊!
怎么舍得逃跑?
怎么舍得一辈子远离?
怎么舍得永远不见?
逃跑,只是因为自己的卑微。
只是因为不自信。
只是因为,担心自己配不上他。
只是因为,怕他再次抛弃她。
夏温怡有那么多理由自卑,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何清远也会这么自卑。
如果她把自己设想成了何清远脚底一棵卑微的草的话,那么,现在她知道了,何清远把他自己,一直都设想成她脚底一棵早就被践踏烂的草。
那棵草,都烂得不成型了,却固执地,近似于疯狂地渐渐趴在她的脚底,趴在她的鞋底上,一刻都不愿意分离。
何清远是什么?
他是天之骄子,是站在国际领奖台上,那个光芒万丈,被世人仰视,甚至歌颂的医学天才。
他是那么多人心目中的神祗,是那么多人眼睛里的救世主。
就因为她,他颓败了,没有了自信,没有了工作,没有了家庭,没有了未来,什么都没了。
因为她,他把自己,硬生生从天堂拖进了地狱,把自己,从一个拥有大好前途的骄阳,变成了一无所有的废物。
原来,不是何清远毁了她的一生。
而是,她夏温怡,毁了何清远的一生。
怪不得何清远的父母要弄死她。
怪不得,他们不允许何清远和她在一起。
如果她是何清远的父母,她也不会允许自己儿子,跟这么作的女人在一起。
这一刻,夏温怡突然理解了。
从来没有过的心疼从心底蔓延出来,如同疯长的杂草,瞬间淹没心里的每个角落。
而且,还在继续疯长,没有理智的疯长,仿佛要把夏温怡的整颗心脏撑爆。
“对不起!”用自己小小的舌在何清远嘴里胡乱扫荡,夏温怡泣不成声:“清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从来都没有站在你的位置上替你考虑过。对不起,对不起。这些年,让你过得这么苦,对不起。”
何清远愣了足足五分钟,才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
老天开眼了吗?
他的夏夏,他生命中唯一的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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