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盘算着别的事情,看着自己空荡的一截袖管,她想起那晚的断臂之恨,砍了她手臂的人是陆淮起的手下,张力。
当时她给那人的眼睛洒了毒粉,那种毒是她一直随身备着的,以防不时之需,所以不是太过猛烈,但比一般药铺里卖的那些下等货色,还是要狠出许多倍。
可有禹青桁在,怕是也很快会给他解了毒。
普天之下,能解她的毒的人根本没几个,他就是其中一人。
她低头看着那截断臂,心中恨道,这个张力,就是她接下来的目标。
此人不死,难消她心头之恨!
沈青黎今晚睡的很不安稳,连连做了好几个噩梦。
在梦里,她看见了陆淮起。
他正在赶往边关,路上却遇到了一个受伤的老人家,他救了那个老人,可是那老人却在一个晚上,化身为豺狼,将整个部队里的人都给咬死了,正当他冲到陆淮起的帐子里时,她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都惊出了冷汗。
伸手捂着心口,她心跳个不停,看着外边的天色,还是半夜,没什么亮光。
她起身,点了一盏灯,坐到窗前,看着窗台上的那盆朱砂紫袍,她不免又想起了方才的梦,还是心有余悸。
外边守夜的是染墨,她看见里面亮了灯,赶紧进来查看,一进来就看见沈青黎心神恍惚的坐在那里,她一走进,见她满头都是冷汗,后背的衣衫也有些湿了。
她忙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怎的出了这么多的汗,要我叫大夫来吗、”说着抬起手来碰了下沈青黎的额头,满脸忧色。
沈青黎摇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心慌。”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隐隐还有点发抖。
染墨忧虑的看着她道,“夫人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她这一问,沈青黎的脸色就是一白,她有想起了梦中那可怕的场景。
染墨见她神色有误,连忙劝慰道,“夫人,梦里的都不是真的,您不用多想,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沈青黎叹气,她也知道梦总是虚无缥缈的,可牵扯到陆淮起,她又如何能够安心,想了许久,她看着染墨到,“给我拿些纸笔来罢,染墨。”
她想给陆淮起写信,虽然不知道能否送到他的手上,却还是想要试一试。
染墨取来了东西,将桌子两旁的灯都点亮了,退到沈青黎身后,心中微微叹息。
坐在桌子前,看着眼前空白的信纸,沈青黎提起笔来,心中万千思绪却又无从写起。
她想写信告诉他要万事小心,特别是小心心怀不轨的人。
可提着笔,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黑色的墨水一滴滴的落在信纸上洇开。
桌边的烛火慢慢的燃着,她将笔放下,有些淡淡的疲乏,“染墨,将东西收起来吧。”
染墨依言将纸笔收好,看着沈青黎还坐在桌边的身影,她心中担忧她的身体,“夫人,快回去歇息吧,这晚上的天还是有些冷的。”
沈青黎知道自己在这样坐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只盼着陆淮起一定要平安无事。
便由着染墨扶着她回去睡了。
贾甄在鲤园忙了许些日子之后,园子里的天花病人的病情都大多有了起色了,他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去给沈青黎诊脉了。
带着两个小药童一道去了陆府,来到沈青黎的院子,见她正在给院子里的茶花浇水。
贾甄看了,没有过多在意,沈青黎浇完水之后,转身见他来了,笑道,“贾神医来了,鲤园那边最近轻松了许多吧。”
贾甄点头,“近日来,大驾的气色都好了很多,沈老夫人的状况也很不错。不日应当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夫人可以放心了。”
沈青黎的眸子中有了些亮色,这或许是她这么些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当真,如此真是多谢贾神医了。”
两人进了房内之后,贾甄给她诊脉之时,眉毛微微皱了起来,沈青黎见他这样的神色,问道,”贾神医,可是我的脉象有什么不对?”
贾甄又仔细的诊了一次,沉吟了一会,说道,“夫人的脉象大略和常人无异,可若是再细细的号上一次,就会觉察出怪异之处。”他收回了手,问道,“夫人,最近可有接触过什么古怪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