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许是大病后看穿了市情,她简朴到让我有些认不出。削瘦苍白,短发布衣,牛仔裤,再无一丝年轻时的美艳,就像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妇人。
看见她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们都没说话,我快步过去拥抱了她。半晌,她才拍着我的背,“回家说吧。”
她引着我穿过小区,来到她位于二楼的住处,一处一居室。跟她人一样,几乎没有什么装修,白墙木地白色家具,简洁而干净。
我扫了一眼过于简朴的房间,眼泪又止不住地流,“铃姐~”
“哭什么?”她笑着递给我一张面纸,“这不就是我追求了一辈子的最干净的生活。”
“铃姐,你钱够不够?”我知道自己很庸俗,可我是受过穷的人,知道在贫穷面前根本谈不上什么高雅。“我现在有自己的公司,不靠任何人,我也能养你!”
“铃姐几时要你养了?”铃姐瞪了我一眼,随即又无奈道,“我这样就很好了。就是有些对不住你。”
“嗯?”我不解。
“夜钧天送我去美国治病,费用都是他出的,结束治疗回国时,我才知道他居然还给我留下了生活费,足够我买下这个小房子,过衣食无忧的生活。”说这些的时候铃姐一脸的愧疚,“我享受着这些,心里却清楚,他一定又用我威胁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了,铃姐真不愿成为你的拖累~”
我这才想起,铃姐还不知道我回国后发生的事情,红了脸嗫嚅道,“铃姐,我,我还是回了他身边,五年前他用你威胁我,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已经五岁了。我,一点也没后悔。”
铃姐脸上的表情由悲到喜,最后到惊喜,颤着声音握住我的手道,“你们有儿子了?”
我流着泪点头,“嗯。这还多亏了你的搓合,你病了,养你还不是应该的。”
“真的歪打正着?”铃姐不可置信地盯着我,“这些年,我自觉拖累了你,真心活得很煎熬,没想到~”
我大幅度的点着头,“铃姐,没事,我很好,很好!”
我们姐妹俩又一次抱头痛哭。在夜金陵那些不堪的岁月中,我受委曲每一次都是这样抱着铃姐哭,她会流着眼泪骂我,让我争气。我才会一步步坚强起来,没有铃姐,那时,我早就随波逐流了。
“铃姐,现在我有能力养你,你跟我去京城,那里医疗更先进些,方便你看病。”我连忙道,“我在那边一个朋友也没有,你去了,也有人陪我说说话,逛逛街。”
铃姐起先还有些犹豫,禁不住我一脸的热切,终于点了点头,“好,姐走的时候也希望身边有个人!”
“铃姐,你胡说什么!”我慌忙打断她,铃姐只是轻轻笑了笑,我自然也知道她得的是绝症,治愈了寿命也不会太长,可听她这么说,心情还是会低落。
不管怎样,她肯跟我回京城,便还有机会让我照顾她。如此想着,又安慰了她几句,我才告辞。
晚上回了酒店,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些告诉夜钧天,也替铃姐谢了他。他只是不以为然的挑挑眉毛,“替别人谢我?你又忘了自己的立场?”
我忙陪着笑脸,“记得记得,你的女人嘛!”
他这才扯了一丝笑意,“这还差不多。”
“韩家那边怎么样?”我小心地问起,心中满是忐忑。
“什么怎么样?!”他的脸立时又黑了下来,看来是生了一肚子气,“我早说了,我只是支会一声,不是去求他们。”
“要不,我们再等一等,韩亦潇现在还在医院,伯母那边又在气头上。我等得起,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在这几个月。”我想了想,不想他把事情逼得太绝。
他却一脸不愿,“旁人都只当你不过是个玩物,我偏要他们睁开眼睛清醒清醒!”
我知道劝不了,他霸道惯了,认准的事情会不计后果的去达成,越劝越起反作用。
周末就是宁松涛与金恩灿的婚礼,夜钧天跟宁松涛剑拔弩张的关系,实在不适合跟他一起去参加婚礼,费尽了口舌劝他先回京城,我留到周末参加完婚礼再回。
他才不情不愿地走了,戴姨跟他一起走的,他说他先回去把股东大会的事情摆平,等我回去就全力筹备婚礼。
夜钧天走后,我便去帮铃姐处理星都这边的事情,一个是房产,铃姐本意是想卖了到京城再买,我知道她是怕我花钱,可卖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好劝歹劝,她才同意我先借她钱在京城买个房子,把星都的房子委托给中介,等卖了再还我钱。
除了房产,还有她在星都医院的治疗病例之类的,要完整的复制一份,带到京城去。这么一忙,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宁松涛的婚礼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