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着老夫人,泪眼婆娑地回答说:“正是不孝儿徐福。”
听到徐庶自称徐福,韩湛先是一愣,随后想起徐庶本名是徐福,后来杀人被救后才改名徐庶的。他不想打扰徐庶的母子相会,便趁着两人说话之际,朝两位侍女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就在他退到门边时,忽然听到徐母说道:“……汝弟徐康有一女,名琳。十来年前走失,至今下落不明……”
听说徐庶的侄女,十几年前失踪了,韩湛忽然多了个心眼,暗说:“要是我派人帮徐庶找到了这位失踪多年的侄女,没准他在感激之余,就会真心地投靠我。”
回到议事厅,他又命罗布请来了郭嘉。将徐庶母子相会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奉孝,徐家也是颍川人,徐元直的侄女失踪已有十几年,不知有没有办法找到?”
郭嘉等韩湛说完,摇着头说:“主公,嘉看此事不好办。如果是太平年景,一个女孩子走失,还有找回的可能。可是前几年到处闹黄巾,没准这个孩子早就死掉了。”
其实郭嘉所说的情况,韩湛早就考虑到了。他主动帮徐庶寻亲,无法是想让徐庶对自己感恩戴德,从而真心地投靠自己。但此刻听郭嘉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别说前几年闹黄巾,死了无数的百姓,就算是太平年景,要找到一个失踪十来年的小女孩,也无疑于大海捞针。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补丁忽然急匆匆地跑进了议事厅,一脸焦急地对韩湛说道:“公子,出事了!”
补丁是府中的管家,他说出事,肯定是指后院发生了什么大事。韩湛猛地站起身,紧张地问:“补丁,快说出什么事情了?”
补丁苦笑着说:“公子,您派去侍候徐老夫人的侍女来向我禀报,说徐家母子团聚时,梨花进去给老夫人送东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三个人此刻正在抱头痛哭呢。”
徐庶母子相会,抱头痛哭是人之常情,梨花跑去凑什么热闹。韩湛心里暗自嘀咕着,撇下了郭嘉,跟着补丁快步朝后院走去。
还没走到老夫人所住的院落,韩湛就听到了一阵哭声。而两名侍女正站在门口,向屋子里不停地张望着。韩湛走过去,冲着两名侍女低声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名侍女慌忙回答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梨花姐端东西回来时,正好听到里面的母子二人在哭,她说进去放下东西就走。但她一进去,就一直没出来。我们不放心,就偷偷地跑过去瞅了一眼,看到梨花姐正和老夫人他们抱头痛哭。”
“因此你就去禀报了补丁?”韩湛说这话时,有意将目光投向了补丁,想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在看到补丁点头之后,他便快步地走上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韩湛一进屋,就看到徐母和梨花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而徐庶也站在一旁抹眼泪。见此情形,韩湛彻底糊涂了,他不解地问徐庶:“元直,出什么事情了?”他问这话时,眼睛却一直盯着正抱着徐母哭的梨花。
徐庶用袍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随后对韩湛做了一个长揖:“亭侯,您让家母与庶重逢,庶已经感激不尽。没想到,还让家母找到了失散十几年的孙女,庶的侄女。”
“这都是小事,何足挂齿。”韩湛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有些慌乱地问道:“元直,你刚刚说什么?失散十几年的侄女?”他还特意指了指梨花,以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没想到徐庶居然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梨花姑娘就是我失散十几年的侄女,舍弟徐康的亲生女儿。”
“等一等,”韩湛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太狗血了,连忙追问道:“元直,你不会搞错吧?”
“不会搞错的。”徐庶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家父生前,给我和舍弟一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我们各自的名字,我上面是‘福’,而舍弟的则是‘康’字。”说着,将攥着手里的两块玉佩递给了韩湛。
韩湛接过来仔细一看,两块玉佩上果然分别刻着“福”和“康”字。他将玉佩递还给徐庶,不解地问道:“元直,这怎么能证明梨花就是你弟弟的亲生女儿啊?”
徐庶朝梨花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舍弟宠溺这个女儿,便将父亲送给我们的玉佩,给女儿带在身上。但十几年前,琳儿却忽然不知去向,舍弟多番寻找,也没有下落。因为悲伤过度,竟然常年卧床不起。”
韩湛没想到梨花居然有这么一段离奇的往事,他盯着梨花看了一阵,又接着问徐庶:“元直,那你是如何认出梨花的呢?”
“回亭侯的话,”徐母抹干了眼泪说道:“老身正在与福儿谈起昔日琳儿失踪一事时,正好梨花走了进来。她原本放下东西就准备离开,却无意中看到福儿手里的玉佩,便惊呼了一声。老身询问她理由时,她就从身上掏出了康儿的这块玉佩。”
说完,徐母伸手在梨花的头上轻轻抚摸着,一脸爱怜地说:“我可怜的孩子,这十几年让你受苦了。”
韩湛对于玉佩的来历,还持怀疑态度,他觉得当年梨花失踪,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如果身上有这么贵重的一块玉佩,人贩子为什么不搜走呢?当天问出这个疑问时,泪流满面的梨花抬头望着他,一脸无辜地说:“公子难道忘记了,梨花曾经告诉过你。这块随身的玉佩,是和家人相认的信物,梨花怎么可能让它丢失呢?当年人牙子的确搜走了这块玉佩,但在韩府将我买下时,梨花又恳求府中的管家将这块玉佩要了回来。”
听完梨花的这番解释,韩湛猜想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肯定知道这件事。自己虽然夺舍了他的身体,却没有继承他的记忆,因此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他只好哈哈一下,随后装糊涂地说:“梨花,你可能对本侯说过此事,不过本侯当初摔伤头之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记不住这事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