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善妒,容不下别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元宏忍不住想要发笑,他爱极了冯妙这副生动鲜活的样子,她说她嫉妒,因为他接近别的女子嫉妒。他伸出手去,只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抚,他心里的缺口,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她填满,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一阵更猛烈的刺痛便让他皱紧了眉,元宏后退一步,大声喝止:“不要过来!你也出去!出去!”
冯妙微微愣住,随即明白过来,嗓音发抖地问:“你生病了?你是因为生病才不肯见我的?”
“你……出去!”元宏疼得快要昏死过去,冯妙靠得越近,那股疼痛就越明显。他不想在疼得无法忍受时伤了冯妙,只想叫她快些离开。
冯妙眼中浮起一层水汽,怀儿每次扁着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就像极了她。她抬手抹去眼中还没涌出的泪,快步上前猛地抱住元宏的腰,把头紧贴在他胸口:“不管因为什么事,都不要叫我离开。是你自己说过的,从今以后再也不隐瞒、不欺骗,你怎么能反悔呢?”
她抓起元宏的手,朝着手背狠咬下去,牙齿落下的一瞬,终究还是不忍心咬得太重,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粉色牙印。她像只小猫一样,一边发着脾气,一边却越发柔情堪怜,用手指抚着那道牙印说:“你推开一次,我就咬你一口,给你咬出一幅星宿图来,你信不信……”
元宏被她孩子气的话逗得想笑,笑意还没绽开,眼中就直发酸,胸腔里的疼直冲上来,他站立不稳,靠着桌边滑倒下去。
冯妙这时才离开他身前,去取了冷水来给元宏擦脸。水的清凉沾在额头上,胸中那股灼热的疼痛便减轻了不少。冯妙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不住地用冷水反复擦着他的身子,冷热交替间,元宏全身都直打颤,牙齿扣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格格声响。
“宏哥哥,”冯妙在他耳边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想给我安稳无忧的日子,可那不是我最想要的,我最想要的是,无论有多么艰难,我和你,永远在一起。”
她不知道接近昏迷的元宏能不能听清楚这句话,她只是一遍遍地说下去,用冷水不断擦着他滚烫的面颊。到最后,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低声叫着:“宏哥哥……宏哥哥……”
天快亮时,元宏身上的燥热才慢慢退去,冯妙头眼昏花,身上已经酸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去重新换了一盆冷水来,想再替他最后擦一次脸,拿着帕子的手刚伸到元宏面颊边,手腕就被他握住。元宏此时并没有多少力气,却也足够把她拉到身前,不知道究竟是谁踢翻了水盆,冷水打湿了裙摆。可那一点冰凉很快就被身前的温暖盖过,熟悉的气味兜头压上来,覆盖在冯妙曲线玲珑的双唇上。
“妙儿,朕不会再推开你,”元宏含混不清地说着话,语气却异常坚定,“永远都不会。生、老、病、死,朕都要跟你在一处,永不分开!”
冯妙在他缠绵热烈的吻里,渐渐软倒下去,一切感觉似乎都已经离她远去,只剩下元宏不容反驳的话语:生老病死,永不分离!
冯妙被元宏放开时,脸色比他发起病时还要涨红,含嗔瞥了他一眼说:“现在有力气了,就能欺负人了……”
元宏微笑着不说话,要不是心疼她一夜没睡,他还能欺负得更多些。
冯妙不知道他心里动了什么歪念头,皱着眉说:“皇上的病症很有些蹊跷,不大像是病,倒像是毒。”
元宏把手放在她细白的脖颈上摩挲:“你大概听说过,朕小时候曾经发过一次惊风,那时候太皇太后就曾以朕有隐疾为借口,想要废了朕,后来是任城王叔坚决反对,她才不得不作罢了。”
“而且,朕一直避着你,还有一个原因,”元宏略一犹豫,还是说出了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朕总觉得每次发病时,要是你在身边,便发作得特别厉害。妙儿,你有没有……在用什么太皇太后留下的东西?”
冯妙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隐情在里面,她低下头认真地想了想:“没有了,我初次进宫时带的衣裳首饰,有不少原本是博陵长公主给滢妹妹准备的,可太皇太后并没有给过我什么东西。”
她心里一紧,不由得问道:“皇上是怀疑,这病症……是太皇太后从前的安排?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发作,到这时才突然发作得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