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就是个这样没出息的!
每日伺候安月凤的小丫鬟们也是战战兢兢的,三姑娘的脾气本来就是不好的,这段日子更是凶神恶煞的吓人。
正是夜晚,安月凤实在是睡不着,原本嚣张跋扈的俊俏美人儿竟是愣是修养出了几分柔弱的味道来,只是那双眼睛瞧着人儿的时候越发狠辣。
“姑娘——天色已晚,外头天可是寒这!”
一个小丫鬟跟着安月凤的脚步,可是刚跟出去两步,就瞧见安月凤一转身,那丫鬟幸而是聪明的,躲得快了。
一个茶杯就在她的耳畔擦过,砸在柱子上砸得粉碎。
“怎的!我一个主子去哪儿还要你个奴婢念叨吗!”
说着,就是转身离去。
那婢子浑身哆嗦着,过了一会儿,才是叹了口气,才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这嗣堂本来东西就是很少,石氏心疼安月凤,便是偷摸送来了不少炭火之类的东西。
否则,三姑娘是一定要生病的。
一想起来三姑娘,那婢子又是叹了一口气。
三姑娘啊——
“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安月凤一阵怒吼,脸上都是莫名其妙的带了眼泪来。
只是觉得委屈。
她还是未满十三岁,一直都是将自己当做小孩子,石氏向来宠爱她,她要什么,石氏都是给的。
老祖母纵然有时严厉,却也是宠爱她的很,可是这段时间,却对她越发苛责。
安月凤思来想去,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一切,似乎都是在安想蓉的变化之下开始的。
对于一个院子里的嫡姐,安月凤还是比较清楚地。
似乎安想蓉在某一天突然有了某种变化,不跟着她互相打闹,也不胡闹,也没有瞧见再有什么争执。
反而是瞧见谁都是满脸笑模样的。
却又把自己陷害到了这种境地。
若不是安想蓉带着自己去参加那争春宴,又怎样会把自己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像是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爆发开来,安月凤坐在院子外头的凉亭上,脸色异常的悲凉。
她知道自己没本事。
却更恨那些夺了自己风头的人。
“小生唐突。”
却是此时突然听得一阵声音,安月凤浑身发颤,一转身才是瞧见那人儿来。
是个翩翩如玉的公子。
“不曾在此处瞧见姑娘,是小生过错。”
那人儿眉眼都是笑出了桃花儿来。
安月凤只觉得那一瞬间,整个心脏都温暖了。
不知道世人有没有在一瞬间瞧见过什么心暖的东西,就像是阴天里的一束阳光,寒冷时分的一盆煤炭。
而这人儿,无疑就是安月凤在这样落魄的时候,心中聊以慰藉的一个人儿。
或者说,就像是觉得整个世界又温暖了一样。
总觉得爹不疼娘不爱,又有了一个明媚的存在。
那人儿眉眼晴朗的笑着,却是也被安月凤这样孤独宁静的气质所吸引。
若是能再填一房平妻——也是好的。
月儿似乎也不忍看这一幕,只是拉了乌云来渐渐地遮盖住了脸。
柳条点燃了蜡烛。
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姑娘,瞧着二姑娘,就是个有本事的。”
柳条这话不知道是夸赞还是什么,但是听得出来柳条很高兴。
安想蓉心中也是压着一阵的欢愉来。
她是躲了出来,到底还是有些通信不顺,估摸着是秋菊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信,一直到了晚上,她才是瞧见的。
幸而,是好消息。
还是天大的好消息。
闹出了这样的丑闻,怕是谁也不能再把她一个堂堂的嫡长女下嫁过去了。
安想蓉脸上掠过几分轻松来。
柳条也是打着哈欠。
“姑娘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她一个做丫鬟的,这个时候也一直都是担惊受怕的,又担心姑娘没睡好,这段日子虽然谁都不说,但是都是眼睁睁的瘦了下去。
幸而,事情总算是有了转机。
安想蓉才是让着柳条回去睡得。
说是来给安想蓉的母亲祈福,但是实际上就是避难来了,而且这寺庙也是个小寺庙,瞧着颇有几分清净。
也没有个香火。
幸而,这里的厢房还算是干净。
陌生的环境,让安想蓉根本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在床榻上翻滚,却又觉得暖和。
不对。
这房屋之中都是没得炭火的,柳条还因的这事情抱怨了许久,怎的突然又多了什么东西出来?
安想蓉刚是反应过来,就听个人说:“这样冷的天气,也不怕寒了身子。”
那人儿的声音分外柔和。
这伶仃一听到,安想蓉是根本分辨不出来是谁的,迟疑了一下,才是唤道:“湛明溪?”
“亏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那人儿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