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是想侮辱我楚朝吗?”
宋凝连忙下跪,“外臣绝无此意——”他哪儿知道楚朝这么多弯弯绕绕。辽人的正妃甚至和侧妃都无甚差距,谁的宠谁的拳头便硬,“皇上,外臣……”
楚皇开始给他三分薄面,如今不耐听他说话便挥手,“使臣下去吧,这些日让朕那状元郎好好带着你四处逛逛。至于清平和亲之事便不要提了,她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朕舍不得她。”
他将话堵的死死的,宋凝无话可说,只能拱手告退。
钟太傅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如今总算放下了心。
皇帝笑着看他,“太傅腿怎么都软了,来人,帮忙扶着太傅。”
钟太傅连忙站直了身体,“皇上赎罪,微臣年纪老迈,殿前失礼了。”
楚皇摇了摇头,“太傅怕是紧张至如此吧?”他从龙椅上起来,一路步出宫殿,“太傅也一起跟着朕去皇后那里报个喜,也免得他担心。”
钟太傅点了点头,跟在皇帝身后。
“太傅还记得那年朕尚是皇子之时的情景吗?”那年他还未登上皇位,只是众皇子中最不显眼的一个。梓潼嫁他那年也不像现在这样端庄,每日都要和他闹上一闹,有时候自己闹不明白了还要让钟太傅过来用大道理训他一顿。
如今却是再不行了。
他登上了这至高无上的宝座,却也不能再拥有家人贴切的关心。
钟太傅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丁点笑意,“皇上当年玩闹起来可不比清平公主安静,到底是亲生的父女。”
楚皇一笑,叹了口气,又道,“其实太傅并不需要如此担心。朕再如何,也是一个父亲,虎毒还不食子,若非朕逼上绝路,朕又怎么会舍得朕的儿女?太傅今日这样,也着实是伤了朕的心。”钟太傅是梓潼生父,如今他一样敬重他。
人活到这把年纪哪能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钟老爷子叹了口气,“皇上的为人臣最了解。只是再其位,谋其职,皇上是舍不得自己亲女。但您先是一个皇帝,才是一个父亲。若真有一日必要开战,送公主和亲是唯一解决的途径,微臣亦会是其中同意之人。”
毕竟先国后家,要是连国都没了清平哪怕不去和亲,又能得什么好?
楚皇叹了口气,“太傅说话依旧如以往那般尖锐,句句戳到了朕的心坎。”谁说当皇帝的就容易了,这次他私下找了宋凝便就是怕他当众求娶,否则那么多大臣那么多嘴,到最后说不定真如钟太傅说的那样,再其位,他便只能谋其职。
“也算事情完满解决”,他突然又笑道,“太傅腿脚不好便先慢慢走,朕可得走的快点,莫让皇后等的急了。”
说句心里话楚皇还觉得今儿自己这事儿办的着实是聪明,三两下便解决了一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他心里高兴便走的快,没多时便将钟太傅甩在了老远,很快又到了皇后的寝宫。
钟皇后心里一直没能安下来,原本她还觉得是一件小事儿,如今皇上过问了她反倒担心了起来。若真的要和亲……清平可怎么办?她那个性子莫说和亲了,便是嫁人都有够头疼。
“娘娘,皇上来了”,心腹宫女屈身回禀。
钟皇后连忙从沉思中醒来,“快,给本宫更衣接驾……”话才说了一半儿,楚皇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没得那么麻烦……”钟皇后看见人了连忙一拜,“臣妾给皇上见礼”。
“皇后快起身”,楚皇脸上的笑意还在,“多少年了,朕都没瞅见你不梳妆的样子了?”
他这样平易近人,似乎又有了当时新婚的感觉,钟皇后又急着关心女儿状况,便也顾不上礼数,“还有心思调笑这个,清平那事儿究竟如何?辽国真意欲和亲?”
楚皇点了点头,“刚才朕问了宋凝,辽帝却实有意纳清平为妃。”
“岂有此理!”钟皇后听了便大怒,“我好好一个嫡出的公主岂能娶他国为妃!”又是……又是那样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
“皇上可曾答应?”
楚皇握着自己钟皇后的手,“你这个人啊……把朕想的那么心狠。朕平日里对清平的宠爱都是假的吗?你尚舍不得她去辽人那儿受苦,朕又怎么舍得。今儿那宋凝一提,朕便找个由头给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