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手中吗?”
俞冰笑了,“凤天阳?或者说是陆野?”眼下看来,也只有凤天阳,能稍微给自己制造点儿麻烦了。
曼舞摇头,“凤天阳一定会很想杀了你,但是……再猜。”
“贺长风?”贺长风,也算是个人物吧。
“不对,继续。”
“总不会是你吧?”
“哈哈哈,那自然不可能。”曼舞笑道,“你不会猜到的。不过,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
俞冰依旧笑着,问道,“谁?”
“探花郎——陆北斗。”
……
长夜漫漫,月朗星稀。
极尽奢华的帝宫,带着一份永远也抹之不去的冰冷。
月下凉亭中,清凉的风,将酒的清香吹散,弥漫于天地间。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挚爱的亲人……”
怪异的曲调,听不出是哪里的乡间俚曲。
不过,凤天阳却很喜欢。
他不明白,这样的曲调,为何会有种莫名的亲切之感。看着缓缓低唱的林小舟,看着她泛着雾气,却又嘴角含笑的神情,凤天阳对她的来历,愈发好奇起来。
这个女子,长相算不得惊艳,气质也算不得脱俗。
可是……
凤天阳忽然觉得好笑。
林小舟竟然会给他一种亲切之感。
这个看起来戾气十足,明显杀人无数的小女子,竟然会让自己感觉亲切。
真是可笑。
一曲终了,林小舟笑着看向凤天阳,道,“好听吗?”
“一般。”凤天阳说着,喝了一杯酒,道,“你回吧。”独自离开凉亭,回到寝宫。凤天阳躺在床上,呆了片刻,闭上了眼睛。
虽然每天晚上都会按时就寝,但凤天阳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睡下了。
庞大的帝国,有太多的事情让他无心安睡。更何况,还有那个心头大患——俞冰。是俞冰帮助自己灭掉了人族,但凤天阳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
这个活死人,到底是谁?
凤天阳一直很好奇。
收敛了这些烦乱的心思,凤天阳让自己陷入沉睡。
……
一个破旧的房间里。
林小舟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临死前特别想知道的一件事,却到死都无法得知,是不是很痛苦?对了,你放心,你死之后,我会让你那个哑巴老爹给你陪葬的,不用担心他会有多伤心。”
说着,她抬起了手。白皙而小巧的手掌,却蕴含了一股灵力。灵力不多,却给人一种致命感。
凤天阳一脸错愕的看着林小舟的手掌,心中尽是恐惧,却做不了任何事,任凭林小舟的毒手拍下来……
……
豁然起身的凤天阳,怔怔的看着空荡荡的寝宫。
噩梦……
很诡谲的噩梦。
大概是最近的心思太乱了吧。
不过,那个林小舟。
来历不明。
到底是个隐患。
凤天阳闭上眼,梦境中林小舟那残忍的笑容总也挥之不去。
有些奇怪。
看着她那残忍的笑容,自己竟然依旧会感觉亲切。
呆了许久,凤天阳起身,离开寝宫,看着天上明月,怅然良久,转身而行。
一直来到一处祠堂。
祠堂里,摆放着一个灵位。
“妻凤九儿之灵位。”
凤天阳坐在灵位前的一个蒲团上,微微闭眼,回忆着凤九儿的种种。
只是,那个残忍而笑的女子,却总是莫名的跳出来,打扰着自己美好的记忆。
心情太乱。
凤天阳呆了呆,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只口琴。
这是从林小舟那里拿来的。
将口琴放在唇边,轻轻吹起。
不知不觉间,吹的竟是林小舟今夜唱的那怪曲子。
一曲终了,凤天阳凝眉片刻,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口琴。
又祭出天意刀,他起身走出祠堂。
乱我心者,当死!
……
北海。
边城。
如今的边城,再也不像数百年前那样总会发生战乱了。
自天凤建国以来,海上凶手尽皆被屠,整个世界,仿佛清净了许多。
尽管海北王朝已经覆灭,可那些自命高贵的凤族,和那些依附于凤族的“平民”,并不喜欢北海的压抑。所以,这里依然是人族的净土。
海无笙坐在海边的一块岩石上,任由着海上的腥风拂面。
三百多年过去了,虽然人族是贱民,可对于整个世界而言,少了太多战乱,人族反而活的更轻松了。
眼看着日斜西山,海无笙从岩石上站起,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处简陋茅屋走去。
茅屋之外,一个女子正在劈柴。
海无笙拧了一下眉头,轻声唤道,“哥……”
女子抬头,看看海无笙,笑道,“等会儿才能吃饭。”
海无笙却讪讪一笑,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竹篮,问道,“扬穹送来的?”
“嗯。”女子应声。
一阵海风掠过,挂在门口的铃铛,叮铃铃的响起。
海无笙看着那铃铛,道,“尚婉不是说下午会来找你一起去逛街吗?”
女子又应了一声。
海无笙又道,“以你的姿色,想要被选中秀女的话,也不难。”
女子放下斧子,看着海无笙,笑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挺羡慕你的。”海无笙也笑了。
女子看着海无笙,摇摇头,道,“去给你姐夫上柱香吧,今天是他的忌日。”
海无笙道,“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哪来的姐夫。”
女子苦笑。
海无笙又叹气,道,“可惜陆野忘了你,可惜陆北斗死了……不然……更热闹了。”
……
距离边城不远的无殇城。
城外,一个贫穷的村子里,正在举办着一场热闹的婚礼。
宾客们喝着劣质的酒水,依然相谈甚欢。新郎官忙前忙后的奔波着,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纵然已经有些醉醺醺的,却依然坚持着招呼宾客。
洞房里。
新娘子自行掀开了盖头,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热闹发呆。
一旁,天南圣主尚婉嗑着瓜子儿,抱怨道,“这是多少次了?不要每次成亲都请我好不好?要不你就找个修真者,省的几十年就要成一次亲,害得我每次都得准备贺礼。”
新娘子笑道,“这样不是挺好?几百几千年的面对同一个人,会生厌的。”
尚婉苦笑,“一个女子,这么做,总是有些不合适吧?”
新娘子却是淡然一笑,直接无视了尚婉的话,又道,“王忠林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你也该找一个了。”
尚婉微微凝眉,道,“不了,比不了你的……你的豁达。”
“豁达?”新娘子微微笑着,之后又喟然叹气,“知道吗?以前的时候,我十分瞧不起夜寻欢……呵,你还记得夜寻欢吧?”
“记得。”
“天道即灵欲。凤天阳说的没错。如今看来,这世间修者亿兆,活的最痛快的,莫过于夜寻欢了。”
尚婉翻了翻白眼,道,“当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就是你四生悟道而得来的结果?”
“那倒不是。”新娘子笑了一声,她看着窗外忙碌的新郎,说道,“你看,这个普通的男人,他是个好人,对我很好。”
尚婉苦笑,“大概是我没有四生悟道,实在是理解不了你的境界。”说到这里,尚婉忽然一怔,“或许……有个人,能理解你。她虽然不像你,嫁了那么多人,但至少也曾经嫁了一个普通人。”
“你是说艳无双吗?”新娘子道,“她跟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