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抱住了头脸蹲下身子躲闪。
而薛菡菱则看准时机,脚步一转,直冲进那个字画摊子的书桌下面——她刚刚拉下书桌两边的布帘,遮掩住身形,就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字画摊子前奔跑而过。
薛菡菱松了一口气,按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小心翼翼地从书桌下面探出小脑袋,打算观望一下情形。
谁知,她刚伸出头,就望进一双带着惊讶的黑亮眼眸之中!
薛菡菱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听到喧杂声传来。
“大哥,那小婊砸肯定躲起来了!就在这附近——”
“给我一家一家地搜。妈的,今天不剥了那个臭丫头的皮,老子就不姓金!”
薛菡菱立即缩回了头。听到那个金哥的吩咐,她的心跳得就快从嗓子口蹦出来了——怎么办,这样下去,她迟早还是要被搜出来!
外面立即响起了呼喝声跟商贩们敢怒不敢言的告饶声,眼看凌乱的脚步声就快逼近薛菡菱躲藏的字画摊子。
就在薛菡菱按耐不住,打算不顾一切冲出去的时候,突然一双沉稳的大手将她蠢蠢欲动的小脑袋按回了书桌下面。一双穿着破旧布鞋的大脚伸进书桌下面,这个字画摊子的主人竟然稳如泰山地坐定。开始研磨。
“喂,你看到一个小丫头跑过吗?”
不客气的呼喝声响起,薛菡菱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这位兄台,请放下您手里的书册。这本《楞伽经》是受周县令府上老夫人身边的管事魏嬷嬷的侄儿所托抄写的经书,乃是为了三日之后的燃灯节供奉的佛教圣典,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一个清亮的声音发出一声惊呼,语速飞快的说了一句。
这个书生说话很有意思,他在“周县令”、“老夫人”“佛教圣典”的字样上加重了语气,其他的含糊其次,果然唬住了这个混混。
这个混混将信将疑地放下手里的书卷,却突然反手将字画摊上的砚台狠狠的摔在地上,恶狠狠地吼了一句。“不过一个穷书生,少来糊弄被大爷,快说。有没有看到一个小丫头!”
“兄台问的可是一位身穿鹅黄短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
书生所说的正是薛菡菱现在的衣着,听得薛菡菱紧张地绷紧了身体。
“对,就是这个死丫头,快说!她人在哪里?”
“小生刚才从琴书雅集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这么一位小姑娘慌慌张张地跑过……”
“琴书雅集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左手转弯的小巷进去……”
“哥几个。问到了,在前面——”
又是一阵骚动之后。混混们一窝蜂似的涌向那个什么琴书雅集而去。
书生则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摊子。
“姑娘,快走!在下诓骗不了他们多久……”当书生背起字画卷轴,掀起了书桌布帘,对着薛菡菱急促地催促了一声。
薛菡菱倒也毫不含糊,立即伸手抱起书生的另一袋书册,挡住头脸,看着书生客气的将桌椅还给街边店铺的老板,然后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离开了这条闹市。
书生迈开大步一阵疾行,直到奔跑了几条街区,彻底摆脱了那群混混的尾追堵截之后,才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回过身来。
“这位姑娘,现在……现在应该没事了……你的家,住在何方?如果需要,小生可以……可以送你回家!”
薛菡菱缓缓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面前穿着粗布青衫的书生,只感觉他分外眼熟。
“章大哥!”薛菡菱脱口而出,这书生的长相分明就是不带眼镜的章享,只不过他看起来瘦弱不少,脸色还有些营养不良的青黄。
这一声让薛菡菱彻底想起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原来这个世界居然是那个异能偷袭她之人的幻境!
三世轮回幻境,薛菡菱清楚的记得那人所说的这个幻境的名字,那么这个书生就是章享?
“姑娘认得在下?”书生奇怪地睁大眼睛,皱紧眉头仔细回忆自己认识的女子之中,到底有没有面前这个小姑娘。
薛菡菱从章享陌生的眼神里看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着急的拉住他的手。
“章大哥,你清醒一点,听我说——你叫章享,你是北仑集团公司的大少爷,你父亲叫章建国,你母亲叫林敏……”
“姑娘,请自重!”
章享涨红了脸,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薛菡菱灼灼的目光,奋力挣脱薛菡菱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