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府的一等大丫头春梅、春兰和春桃缓步而行,进入到后院儿一个精致的房间中。
房间里,上好的檀木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繁琐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靠窗边,是一个檀木嵌螺钿的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支金镶珠宝五凤簪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
此时,青莲就坐在这妆台前,呆呆的看着妆台旁的墙上挂着的《蜻蜓荷花图》,一颗心早就飞到了爪哇国去了。
她的耳畔,还在回旋着李嬷嬷说的那些话.
“王爷每天早早就到了,就一直站在窗边等着沈姑娘,他不许我们叫他王爷,因为沈姑娘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呢......”
“王爷说要娶沈姑娘,被沈姑娘拒绝了,她说不想给人家当妾室,将来也不许自己的男人纳妾,把王爷都给气坏了,案子都踢飞了......”
“王爷很喜欢沈姑娘做的吃食,每次吃都能吃很多,您也知道,王爷从不吃剩菜的,可最后那天沈姑娘做的那碗菜被倒掉了,王爷还大发雷霆,发难了倒菜的奴才......
......
青莲闭上眼睛,双肘支在妆台上,捧着头,心酸酸的痛着!
虽然早知道他迟早会娶妃,会纳妾,还会有很多女人住进这后院儿中,可是她希望,不管他有多少女人,都无关乎感情。她希望由始至终,他都不要爱上任何女人,在他的心中,她永远都是他最信任、最依赖的那个,无人能取代。
她可以容忍他娶妻纳妾,也可以容忍他去跟别的女人共度春宵,但是,她受不了他对别的女人用心。
正妃的位置可以不是她的,但他心里的那个位置,必须是他的!
不管是谁,都别想要抢走她那个位置!
“给青莲姐姐请安!”
三个大丫头进来后,齐刷刷的福下身,毕恭毕敬的向青莲行礼。
青莲抬起头,淡淡的说:“查得怎样了?”
春梅道:“托姐姐的福,我们今儿遇到沈姑娘的小姑子了,她小姑子把她的底细都告诉我们了......”
春梅吧张张金凤对她们说的那些,又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青莲听,青莲静静的听着,等她们说完了,才吩咐说:“着人盯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我,另外,跟她的小姑子走近些,但不能打草惊蛇......”
春梅一听青莲姐姐要她们跟张金凤保持联络,顿时石化了。
让她跟那个村姑走近些,她怕被雷死啊!
今儿个跟那村姑一起聊天的时候,她那些污言秽语就惊艳到了她们的耳朵了,还差点儿把她的下巴给震惊掉了。
还有吃饭的时候,她那狼吞虎咽、风扫残云的吃相,让她这辈子都对百味人家有阴影了,今儿跟她分开的时候,那村姑的肚子竟撑得跟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似的,走路都费劲儿了。
七八道菜啊,都叫她一个人给吃了,简直是饕餮转世啊,吓死个人了!
还有那女人的扮相,也够好人看半个月了:一身粗布花衣裳,补丁摞补丁的,穿这么破走低调路线得了,可她还非得涂脂抹粉的,一张大黑脸擦得白渣渣的,一说话都往下掉渣,光涂了脸,脖子和耳根子都没涂抹,黑黑的脖子和黑黑的耳根子,把那张四方大脸显得跟一张面具似的,看着都让人哭笑不得!
还有她身上的味道:一个女人家,也不晓得把自己收拾的干净些,隔着桌子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馊臭的味道,参合着脸上那劣质香粉的味道,香臭香臭的,加上她嘴里的口臭,那整体的味道,提极了!
跟她在一起呆了一个时辰,她们三个有夺门而逃的欲望了,青莲姐姐又让她们跟她走近些,岂不是还得跟她往来吗?她们死的心都有了啊啊啊~~~
*****
靠山屯
沈大春哼着小曲儿,悠然的赶着马车进了村儿,刚到村口,就看见他堂妹沈翠翘正抻着脖子向他这边张望呢,看见他,翠翘撒腿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大哥,快点,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沈大春皱了皱眉:“咋地了?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咋还疯疯癫癫一惊一乍的,出啥事儿了?”
翠翘跑到他跟前,气喘吁吁的说,“大哥,我大嫂她.....出事儿了.....”
沈大春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她.....咋了?”
翠翘咽了口唾沫,艰难道:“孩子......没了”
大春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像傻了似的,坐在那儿一动都不动了。
“大哥,大哥,你咋了呀?你快醒醒,嫂子还在家等着你呢!”翠翘一看大春的眼睛简直了,人也傻了,给吓了一跳,急忙摇晃着他的胳膊喊了起来。
沈大春被她摇醒了,猛的举起鞭子使劲儿一抽,马儿像疯了似的往家里跑去......
此时,沈大春家里
彩霞病怏怏的躺在炕上,额头上盖着一块毛巾,两只眼睛哭得红红的,一副万念俱焚的模样。
本家的一帮老娘们儿都聚聚在屋里,有的帮着烧水烧炕,有的坐在彩霞身边儿安慰她,还有心软的偷偷抹着眼泪.....
“哎,彩霞啊,你们还年轻呢,这个孩子没了,还有下一个呢。”谢大娘好声好气的劝和着,话音刚落,就听到沈大春的喊声——
“彩霞,彩霞——”
沈大春冲了进来,眼睛都红了:“你咋样了?咱儿子呢?”
彩霞一看见大春,‘哇’的一声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大娘瞪了沈大春一眼,骂道:“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勾搭那骚狐狸,好好的孩子能没吗?你看看,这血都把裤子给打透了,还想啥孩子啊?早化成血水淌出来了......”
这时,沈大春才看见炕沿底下有个盆子,里面装着彩霞的裤子,那裤子血淋淋的,上面的血迹还没干呢,简直触目惊心!
大春傻眼了,怔怔的看了那条血裤子几秒钟,一下子抱住了脑袋,也嗷的一声哭起来了,“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你还有脸哭,你个没记性的王八犊子——”
老沈头挥舞着大烟袋锅子冲进来,对着沈大春劈头盖脸就打,边打边骂:“都是你干的好事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勾搭那狐狸精去,这下好了吧,你儿子叫狐狸精给推没了,看你还有啥脸去见先人去!”
闻言,沈大春抬起头,忍着爷爷的打骂,睁着红红的眼睛问,“啥?爷,你说我儿子是给人推没的?”
谢大娘恨恨道:“可不是嘛,彩霞上她们家去问她要她骗你的钱和东西,结果没说两句呢,那个骚狐狸就逞凶打人了,俩狐狸精一起动手儿,愣是把你大儿子给打掉了,沈大春,你就造孽吧!”
沈大春的眼睛瞬间大了一倍,慢慢的站起身,看着彩霞,却见彩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的孩子啊,是娘没用,没保住你,让你还没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就叫人给推掉了,娘对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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