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又要再考,仅仅两场,就已把顾府众人折腾的人仰马翻,连大厨房的打粗丫鬟,都盼着这三月快快过去。
府里有上场的学子,饶是华阳这等跋扈之人,也不敢寻事。众女安守在自个房里度日。
青莞心中不以为然。
世人贪名逐利,都想往那官场钻,谁又知世间最黑最暗的地方,莫过于官场,弄不好便是满门抄斩。
更何况,以顾家两位少爷的才学来说,想要出人头地,只怕是难。
倒也并非青莞看轻,那日她往东园散步,远远的就听到大少爷房里传来女子的嬉笑声。会试在即,他还有心思跟女人玩,这学问好得了才怪。
至于二少爷,学问虽好,却形容尚小,只怕应变能力不够,若她没有料错,得再等三年方有所成。
青莞与大房的两个少爷从不亲厚,见面不也过点个头,道个福。
两位少爷见到她,也是懒得多言一句的。他们是读书人,跟内宅的女子有什么共同语言可言,万一她的疯病发了,上来咬一口,那真是要了命了。
因此,青莞并不像旁人那样,恨不能走路都掂着脚尖,生怕惊了两位少爷的休息,她只安心做她自己的事。
这一日,院里落下院门,青莞主仆早早入了房,却听得窗户被石子打了一下。
月娘不慌不忙,忙开了门出去,片刻后陈平进来。
“小姐,梁希突然腹痛不止,上吐下泄,忠通伯府请了连请两位大夫,将将止住了疼。福伯让我来请小姐示下。”
“腹痛不止?”
青莞放下医书,冷笑连连,“果然被我料到了。”
内宅阴私之事,无非就是那些个下作手段。梁希有高才,嫡母怕他出头,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
临考前腹痛,这是多大的巧合。青莞不欲管别人家的闲事,却因为二姐与他定了亲,不得不管。只有那梁希有出息了,二姐日后才有依靠。
因此青莞暗下存了一份心,果不其然啊。
“明日可否上场?”
陈平摇摇头道:“看情形有些难,我瞧着那两个都是庸医,不顶什么用,只怕是事先安排好的。”
倒是好手段。
青莞心思微动道:“去找蒋七爷,以喝花酒的名义把人先弄出来,让福伯在万花楼候着,必保他明日能上场。”
“是,小姐。只是……”
青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当机立断道:“把功劳都往二姐身上推。”
二姐和他是定了婚的,未婚夫下场这等重要的事,必定会派人细细的打听着。
蒋弘文在江南时住在顾府,入京后二姐又跟她去过蒋府。未婚夫有难,厚着脸皮求一求,这事也说得过去。
陈平一走,月娘连连摇头道:“小姐,那段氏这般厉害,忠勇伯莫非是个死的,管都不管。”
春泥放下针线,冷声道:“下药这种事,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是她做的。更何况段氏管着内宅,找一两个替死鬼也不是什么难事。忠通伯怎么管?”
月娘不服,道:“这一次两次的,旁人就不起疑心?”
春泥接了话道:“都装着傻,充着愣呢。我估摸着那府里,除了忠勇伯外,心里门儿清。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月娘说不过春泥,把目光看向小姐,寻求助力。
青莞抬眸叹道:“要你们俩争什么长短,真真都是傻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府里是泥谭还是沼泽,与她有何相干,她只要保二姐平安就够了。
至于那个梁希,若不是看在二姐的份上,她才懒得管他的闲事。一个大男人,被人陷害之至,心中仍旧没有防备,书呆子一个!
这一夜如何折腾,青莞并不知晓,料想也不会简单。
等三日后春闱结束,陈平一个翻身把她接到金府时,她才知道事情果然不简单。
这个梁希也当真命运不济,被人在饭菜里下了泻药不说,当夜还着了凉发起高烧来,上吐下泄,只把钱福弄得手忙脚乱,又是针施又是灌药的。折腾半夜,才稍稍好一点,偏还手脚无力,眼冒金星,哀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