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男人的拳头似雨点般的落到了身上。
赵华阳哪里想到,一向言听计从的男人突然动,吓得魂飞迫散,连连大喊救命。
谭嬷嬷闻迅进来,一看主子被打得缩成一团,急得眼睛都红了,扑到郡主身上,死死护着。
“来人啊,二爷行凶啊,杀人啊,快保护郡主啊!”
顾松涛那一脚踢出去,心里所有的顾忌都甩到了脑后,心里痛快到要叫出来,哪里还顾得上其它,下手越发的狠毒起来,谭嬷嬷被打得嗷嗷直叫。
就在这时,外头冲进来三五个身强力壮的婆子,都是郡主从王府带来的人。
众人一看顾二爷像野兽般疯了,当下抱腿的抱腿,拦腰的拦腰,死死的把人困住。
赵华阳披头散发,嘴角流血,被人扶起,只觉得胸口钻心的疼,她睁着两只发红的眼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郡主。”丫鬟赶紧上前扶。
“滚开!”
赵华阳手一推,一步步走到男人面前,厉声道:“顾松涛,我问你,你为什么打我?”
“你个毒妇,你毁我顾家一门,害大哥和我丢官,我打死你。”
男人眼中的寒光,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戳到了心口,赵华阳眼中热泪潄潄而落。
她嫁到顾家六年,除了玲姐儿以外,一颗心都在这个男人身上,替他操持内闺,替他筹谋化策,谁曾想到头来……竟然落了个被毒打的下场。
她堂堂郡主,皇亲国戚,身份高贵,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顾松涛,就是当今天子,也不敢动她一个手指头。
好……好……很好……
赵华阳捂着胸口连连退后数步,忽然一个急步,冲到男人跟前,张口朝着他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下去,直至满口鲜血淋淋。
“啊……”顾松涛痛不可挡。
赵华阳松开口,甩起手对着男人的俊脸打了下去,一连打了十几下,直至气喘吁吁。
“呸!”
一口血痰重重的吐到顾松涛脸上。
“来……人,收拾东西,带着姐儿回王府。”
赵华阳说完这句话,眼前一黑,倒栽下去。
暗夜。
雨打窗棂,青莞半倚在榻上,想起刚刚石师爷的话,眼中微起波澜。
“长子失官,次子停职,百年诗书的顾府被坏了名声,如今唯一能靠的,只有老齐王府。偏偏顾老爷反其道而行,要打死赵华阳,这……诡异,实在诡异。”
灯影绰绰,青莞慢慢睁开眼睛,眉头微皱。
月娘见小姐皱眉,忙道:“小姐,快别想那么多,这顾府内里早就烂到家了,巴不得他们一个个倒霉了才好。”
青莞支着下颌望向窗外,眸光深得有些让月娘看不懂。
“如今赵华阳带着吴雁玲回府,月娘,你说老齐王府知道了,该如何?”
月娘思了思,笑道:“老规矩,肯定是把顾二爷打骂一顿,趁机拿捏。”
“未必!”
青莞摇摇头,“如今顾府败相已现,臭名远扬,连带着吴雁玲的婚事都要受影响。如果赵华阳聪明,就该趁机和离了才是。”
“又和离?”月娘诧异。
青莞淡笑,“除非她愿意拿着自己的嫁妆,贴补着两房,养活顾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所有人。”
月娘醍醐灌顶。
顾府在江南时早就亏空一尽,入京后,青莞出府带走十万两;二小姐备嫁妆,至少也要三万两。
府里的进项就这么多,现在两个爷们不中用了,整个顾府只出不进,几百张嘴等着吃饭。郡主掌一府之家,可不是要倒贴嫁妆?
“小姐,郡主这人,难道就这样无情无义?”
青莞抬眼,轻轻一叹,“咱们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春泥掀了帘子进来,“小姐,红衣来了,说太太昨夜吹了冷风,染了风寒,请小姐过府一诊。”
青莞抬手抚额,有些儿走神。这个时候,二姐让红衣过来,难道真的是太太病了?
“去和红衣说,我身子有些待倦,就不去了。明日再诊吧。等等!”
春泥一愣,抬眼道:“小姐还有什么事?”
“你和红衣说,让二姐放心,她的事有我。”青莞突然加了一句。
须臾,春泥去而复反,“小姐,红衣走了。”
“那便是了。”青莞放下医书,喃喃自语。
“什么那便是了,小姐快把话说清楚,奴婢一头雾水呢?”月娘放下针线筐。
青莞斜看她一眼,“顾府这样子,太太肯定着急,她能求的唯有我,所以才让红衣来。”
“那小姐加这一句话的意思是……”
“二姐的事儿有我,旁人的事儿,我可管不着了。”青莞又一叹。
月娘敬佩的看着自家小姐,嘴角浮上笑意。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