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琰浑身凌厉之势顿起。
敢骂他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顾青莞却轻轻一笑,“骂你是条狗,已然是看得起你。实质上,你连狗都不如。”
话音刚落,一旁的师爷上前,“老爷,别费话了,就这么几个人,动手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横在刘健的脖下。
“刘大人,对不住了,刀剑无眼,你可得小心项上的脑袋。”
刘健一看是蒋弘文,气得眼都绿了。这家伙不是被喂了软骨散了吗,怎么还能举起刀。
只是不等他明白过来,那些原本该关在北府大牢里的禁卫军,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然后,更让他心惊胆寒的是,青石小路上,一盔甲男子大步上前,走至赵璟琰跟前,单膝跪地。
此人黑肤,鹰鼻,薄唇,双眸犹如烈火,勃然英姿,“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赵璟琰漆黑不见底的眼眸,闪过笑意,如常一般,手轻轻一抬,道:“劳于将军亲来,辛苦了!”
于归?
那个镇北大将军,十八晋校尉,二十为都尉,屡立战功,大败突厥于塞外,封义勇伯的那个于规?
顾青莞心惊的同时,目光向人群中的看去,待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时,心底的虚无才慢慢被填平。
盛方上扬的嘴角,在看到两人相握的手时微微变色。
刘健神色灰败,眼神中有着慌张。
完了,一切都完了!
左右是个死!
他双眼一沉,抬起长剑,厉声道:“北府的儿郎们,杀!”
蒋弘文不曾想到了这个地步,那刘健仍有勇气喊出一个“杀”字,手轻轻一抬,匕首划过他的颈脖。
血喷射而出。
刘健的长剑落地,北府军乱作一团。
于规一挥手,镇北军的手起刀落,与溃不成军的北府军厮杀在一处。
赵璟琰正要叫一句“刀下留活口”,却只觉得胸口一痛,喉咙中有血腥涌上,下意识的,他手上一用劲,将顾青莞护于身后。
顾青莞何等眼色,见他嘴角渗出一丝暗血,忙挣脱出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
“张嘴!”
赵璟琰将药丸连着血腥,一同咽下,再抬眼时,北府军已斩杀于眼前。
于规上前道:“王爷,末将领军先入北府,清扫余孽。”
赵璟琰面露疲倦道:“不必赶尽杀绝,有降者,留命。”
“是!”
镇北军整齐化一,绝尘而去。
赵璟琰身形微晃,顾青莞伸手扶住。他回首,淡笑道:“怕又得劳累你了。”
顾青莞心中石头落下,语气中有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娇嗔。
“谁让你逞强。”
夜晚的永乐镇,微有寒意。
因黄昏前刮了一阵风,故无月无星,天地间一片混沌。
夜色深沉。
顾青莞拔下最后一根针,接过叶紫端来的茶盏,递到赵璟琰手边。
“趁热喝。”
赵璟琰唇动了动,想说“你喂我”,想着外间等他的人,当即听话的饮下苦药。
一碗药下肚,身上渐渐渗出大汗来。
顾青莞替他仔细拭净了嘴角,又将额边的细汗拭去,拿起椅边的披风,披在他身上。
“夜凉,小心着凉。”
赵璟琰微笑了笑,摸了摸她的掌心,脱下披风,反手披在她的肩上,温声道:“扶我出去。”
顾青莞平静安和的看着他,唇儿抿了抿,什么话也没有说。
两人走出内屋,堂屋中的三人均放下茶盅,将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赵璟琰对投向他的目光视而不见,看着青莞坐下后,方才静坐到她的对面。
盛方踌躇的看一眼妹子,又看了看一旁淡淡含笑的蒋七爷,慢慢垂下了眼帘。
而一旁的于规则从掏出怀中圣旨,恭敬递于寿王手中。
“王爷,末将于今日晨时收到京中旨意。”
赵璟琰与蒋弘文对视一眼,将旨意展开,目光扫过,心中微有暖意。父皇到底是在意他的,旨意下到镇北军,命于规亲自护送他。
“于将军来得正好,本王正有事相商。”
“王爷,请说。”
赵璟琰沉默片刻,道:“本王身子有恙,就请胡副将代述。”
盛方轻咳一声,将此次事情,一一道来。
于规听罢,黝黑的脸上一片凝重。诸多事件中,都有胡人的影子,这绝非好事。 赵璟琰此刻方才开口,道:“大周北有镇北军,西有镇西军,虎门关内,甘州以南,均是重兵把守,突厥从何而入,又为何能神不知,鬼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