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京再与你说,只是生命无常,我不想留着遗憾。你放心,不会有后宫佳丽,不会有侧妃,只有你。” 赵璟琰双眸灼热,双手忍不住紧握,“等大事得成,等钱、盛两家的冤屈大白于天下,我便将位置让出去。你若喜欢江南水乡,我便陪你去江南,你若喜欢塞外飞雪,咱们便出关。总之,我这颗心,交
于你,便没想过收回。”
顾青莞血脉贲张,浑身一颤,迅速撇过脸,不让眼中的泪,在男人面前滴落下来。
只是强忍了许久,又怎能不落下。
赵璟琰死死盯着苍白如落花的清颜,脆弱得像经不起一根手指之力。
从前的锋利,坚强,冷清,不过是掩在她面上的保护色,就如同他一样。
他伸出手,将她紧搂在怀里,几不可闻的低低叹了一声。
“莞莞。这一路你走来,太辛苦,让我担你忧,担你愁,担你苦,好吗?”
顾青莞的泪落得更凶,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却使不出半分劲。
独行这么久,从未想过有一天,身边会多出一个人,握着她的手,道:“你的手,太凉了。”
是不是手冷的人,一旦遇到了温暖,才会忍不住的靠上去,只因那一点点暖意,于她来说,都是奢侈。
赵璟琰拿指腹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在军中的大半年,我常常面对着京城,想着此刻的你,正在做什么。也许在宫中诊脉,也许在青府喝茶,也许正如同我想你一样,也正想着我。”
他想的何止这些。起风了,她会冷吗?花开了,她会笑吗?
“才不会!”顾青莞浓密的颤了颤,没有睁开,嘴里轻轻嘀咕了一句,似嗔似怨。
“自然不会,不过是我的奢望罢了,回京后记得想我,如同我想着你一般。”
赵璟琰扬起嘴角,温柔一笑,低下头,将唇缠绵在她微凉的唇上。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顾青莞苍白的脸色,一点点红起来,细指无意识的揪着他的衣袖。
赵璟琰轻轻一叹。
再聪慧,再冷清的女子,在喜爱人的怀里,也会战栗,而这样的她,更让人疼怜。
他没有再让他躲避,温润的唇一点点探索,慢慢诱她陷落沉醉。
青莞蓦然烫红了脸,指尖死死用着劲,唇齿厮磨间,她缓缓合上了眼睛。
眼前,仿佛有一道光,那光照着她心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那光里,很暖……很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柔的指腹慢慢伸到她的白晳的颈脖间,轻轻一点。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莞莞,不忍与你分别,只好用此下策,我怕对着你的眼睛,再没勇气回军中。”
“等我!”
失去意识的瞬间,青蔻的眼角划过泪。
她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赵璟琰看着她熟睡的面孔,不由自主的笑了。
这女子,原来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如此乖巧,听话和娴静。
修长的手把玩着她的黑发,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咬咬牙,转身离去。
赵璟琰从屋中走出来,看着庭院中的人,道:“拿酒来,我要送送弘文。”
蒋弘文朝屋中看了眼,道:“你……她……”
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赵璟琰笑道:“她睡着了,放心。来,兄弟,这一趟辛苦了,这酒,我敬你。”
蒋弘文一饮而尽,骂道:“说什么傻话,以后自己当点心,别再给人算计了,这天高路远的,爷赶得及一次,赶不及第二次。”
“乌鸦嘴,能说点好的吗?”赵璟琰佯怒。
“能啊,好的就是,活着回京。”
蒋弘文翻了个白眼,这一趟,他替这家伙担了多少的心,连夜里做梦都睁着一只眼睛。
“胡勇,我敬你一杯。”
盛方端起酒杯,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七爷,保重!替我照顾好青莞!”
蒋弘文饮罢,将酒杯一扔,豪气道:“放心!”
三人再没多言一句,赵璟琰重重在蒋弘文肩上拍了两下,大穈一甩,脸上再没有儿女情长,只有一抹坚持。
离去!
盛方朝蒋弘文抱拳,紧随而上。
蒋弘文看着两人逝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扬。
亭林这一去,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既要对抗突厥,又要整顿镇西军,这些个差事,哪一个都不省心。
保重啊,兄弟! 他静立许久后,突然扬声道:“一个时辰后,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