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把目光对准了吴雁玲。
吴春玲惊得一捂嘴,羞愧的低下了头,怯生生道:“我说错话了吗?”
朱氏心头那个恨啊,恨不得上前甩她一个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元灯节,太子和青莞出现在一条船上,虽然有个老七在,到底是不合规矩,你让未来的太子妃怎么想?
这不是把青莞放在火上烤吗?
这女子太恶毒了,就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顾青莞一向知道吴雁玲厉害,却不曾想她厉害至此,在男人面前以柔示弱,看似不经意的提起,实则暗藏杀机。
把她与太子的流言重新提起,让太子妃对她心生忌惮,又可在蒋弘文面前挑唆一下,暗示她水性扬花。
一箭双雕,好本事!
春泥见小姐吃亏,心头起怒,也顾不得主仆尊卑,正要破口大骂。
青莞眼明手疾,捂嘴轻咳几声,淡笑不语。
这点小事,何须劳动春泥出头,自然有那厉害的人挡在前面。
果不其然,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而出,带着厉色,“大嫂,姨娘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怎么如今也放到外头来蹦跶,蒋家何时变得如此没规矩?”
蒋弘文脸色一冷,眼中寒光四起。
朱氏正等着老七出声,故意神色一哀,为难道:“这……人家是华阳郡主的女儿,又是六爷的心头好,便是老祖宗也不敢拦啊!”
蒋弘文冷笑一声,“哪还有什么华阳郡主,老齐王府乱臣贼子,作乱犯上,他的后人按理应入奴籍。”
吴雁玲一听,唰的一下脸色惨白,这是她心底最大的恐惧。
赵璟琰目光一凛,很不客气地道:“能入蒋府为妾,已是父皇大度。若是换了本太子……哼……”
这话一出,吴雁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像筛子。
赵璟琰眼光冷冷的落在蒋弘言身上,“蒋舍人为了一个妾室,把蒋家的规矩,长辈的劝导统统扔至脑后,你这些年的书,也算是白读了。”
这话,从太子口中说出,已然极重。
蒋大爷俊眉皱了下,厉声道:“大奶奶,回去会知老祖宗,吴姨娘冲撞太子,禁足一年。”
“大哥?”蒋弘言急急拦住。
蒋大爷一记刀眼飞过去,眼中的凌厉让人心生畏惧。蒋弘言赤红着一张脸,满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顾青莞看着地上的吴雁玲,暗暗叹出一口气。
人啊,确实得如宝庆帝所说的那样,有粥吃粥,有饭吃饭,身处哪个位置,就按着那个位置的生存手则活下去。
一个妾蹦到台面上来,已然是错;当着太子,高府,蒋家所有人的面,把大家都想压下去的事儿,重新挑出来,更是错上加错。
人要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但青莞想不通的是,为何这个吴雁玲处处要与她作对。
她与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青莞收回视线,走到赵璟琰面前,深深一福,落落大方道:“多谢太子。回头太子若有空,不防与七爷一道,到青府小灼。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便先告辞了。”
赵璟琰深知这两句话,是说与高家人听的,遂含笑道:“来日方长,这一顿,女医逃不脱。”
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难堪的遮掩,一切如从前一般有礼,有节,在外人看来,反倒是光明磊落。
高小峰嘴角微微扬起,手轻轻在妹子肩上一拍,兄妹俩暗暗松出一口气。
原本他们上船,看到顾女医在,又是着男装,心里便有些狐疑,然而被吴雁玲这么一闹,狐疑立刻烟消云散了。
京中上下,谁不知道这赵华阳母女最是奇葩,从这对母女俩的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货来。
蒋弘文眼风扫过,上前笑道:“青莞,我送你。”
顾青莞莞尔一笑,垂首低声道:“有劳七爷!”
一场花前月下的灯会,变成了刀光剑影的过招。
青莞累倒在榻上,懒懒不想说话。
月娘端着荡药进来,心疼的看着她,道:“这个吴小姐还真真是个人物,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要是她,上赶着巴结小姐都来不及呢,哪还会来寻小姐的不是?”
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青莞蹙眉。
月娘这话真与她不谋而合,吴雁玲最是聪明不过,今日这一招,怎么看怎么蠢啊!
不像是她的手笔!
“小姐!”
帘子一掀,银针手里提了个灯儿进来,“小姐快看,这灯儿好不好看?”
青莞心思不在这个上头,粗粗扫了一眼,随口道:“哪来的?” “在院里捡到的,我瞧着好看,便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