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磊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月娘不安地看着他。
片刻前,石磊疯了似的冲进院子,把所有人都到了一起,怕是有什么话要说。
史磊深吸了口气,从怀出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张纸,众人一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刚刚,我的床上射进来了一把匕首,上面还有一张纸。”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死死的盯着史磊手上的纸。
史松音忍不住出声道:“大哥,深更半夜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到底是说句话啊,急死我了。”
史磊似乎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低低道:“皇帝崩了,青莞涉嫌谋害皇帝,被禁卫军扣了起来。”
“啊!”
一声声惊呼后,屋子里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没有人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
史松音未语泪先流,“大哥,现在怎么办?”
史磊牙齿紧咬,“七爷不在,咱们够不着宫里,我须立刻去一趟蒋府,这事儿太大了。”
陈平回神,立刻道:“磊爷,我立刻派人去通知七爷。七爷回来了,才有法子,对了,还得通知太子。”
“速去!”史磊当机立断。
曹子昂猛地起身,“我去托人问问,看看能不能要探到宫中的消息。”
史磊把纸往怀里匆匆一塞,怀视一圈道:“松音,月娘,你们在家里等消息,我去趟蒋家。”
蒋家此刻,乱成一团。
老祖宗不知何故,一口气上不来,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丫鬟,婆子叫人的叫人,掐人中的掐人中,才把人弄醒。
此刻,蒋府三位老爷,三位夫人已经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老祖宗睁开眼睛,眼中前所未有的疲惫,“三位老爷留下,余下人各自回府。去把老七找来。”
众人见她的神色,似悲愤,又似哀伤,不敢多言,噤声退出。
屋中顿时冷清了下来,老祖宗慢慢阖上了眼睛,眼泪渐渐划落。
三位老爷一看,惊得无以加复,齐齐跪倒在地。
“母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祖宗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老大身上,嘶哑着声道:““儿啊……蒋家危矣!”
“母亲,您到底在说什么?”
老祖宗苦笑,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丁点的声音,只是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回老祖宗,七爷不在,找不到他的人影。史家大爷石磊求见,说有要事求见老祖宗。”管事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老祖宗挣扎着起身,目光看着外头的暗夜,自言自语道:“迟了,迟了,这一回……老祖宗也没法子了。”
蒋府三位爷一听这话,有如五雷轰顶。
掖庭宫。
北部为太仓,西南部为内侍省,犯人关押在东部。
青莞乃朝庭要犯,单独关在一处牢狱内。
牢婆将鞭子甩得叭叭直响,满脸横肉的看着她,眼中的贪婪一揽无余。
青莞默然片刻,看了看周身,并无任何珠钗可贿赂,遂从怀中掏出一张大面额银票塞过去。
这银票从她入宫那天,月娘便塞在她的衣服里,从未想到,也有用得上的一天。
牢婆接过一看是千两的面额,脸上微微有些笑意。
“顾女医是个痛快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入了这掖庭,生死只看命。”
说罢,将牢门一关,上了几重锁,方才扭着肥硕的腰走开。
暗淡的牢房里,地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稻草,几只老鼠缩在角落,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女子。
青莞良久一叹,白衫一掀席地而坐,慢慢抬起了手。
晕暗的灯光恰巧照在她的手上,指甲里的血迹已然凝固,她伸出舌尖,一点点舔舐着那血的滋味。
凝固的血,微有腥味,却无任何毒意。
不应该!
青莞心思一动,素手伸至脑后,拔下头上的梅花银簪,按下花蕊的凸起,一个细小的针从底部最尖锐的地方延伸。
她取出针,刮了些血渍,银针没有变色。青莞的神色,彻底沉了下去。
皇帝并非中毒而亡,脖下也无勒痕,他是如何死的?青莞双目一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细细回忆这几日来的点点滴滴,她必须透过错综复杂的外象,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突然,眼前一亮,她想到了一个人能证明他的清白——刘兆玉。
既然这些人针对的是太子,势必坐实她谋害皇帝的罪名,不死不休,那么……又岂能让她洗清罪名。
刘兆玉危矣! 从未有过一刻,像现时这样慌乱过,青莞忽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坐孤城,四周毒蛇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