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陪着病床的小儿子。”
方巧英倒了一杯水,递到了郭腾飞手,郭腾飞点头谢过,喝了几口后继续说道:
“那天两名特务逃进谷胜秋家时,天已渐渐亮了,早起的村民很快就发现了受伤特务留在路的血迹,很快的,参加围剿的部队、警察和武装民兵,包围了谷家村,轻而易举的击毙了两名逃入谷胜秋家的特务。”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悲剧的序幕才刚刚拉开,当天午,就有人言词凿凿的举报谷胜秋通敌,在当时,那可是绝对的死罪啊,尽管事发时,谷胜秋并不在家,而且他当时仅从广播里知道,有特务登陆的消息,根本不知道五六十里外的谷家村的战斗。”
“那时的谷家村有谷陈两个大姓,素有矛盾冲突,据说当时有陈姓人举报谷胜秋通敌后,正带领县委工作队在南平乡蹲点的县长郑中础大为震怒,马通知有关部门抓捕谷胜秋……谷胜秋当过八年兵,参加过抗美援朝和土改剿匪,接到乡里要他回去参加会议的通知后,两口子抱着孩子立即起程回去,就在出县城的时候,正好碰他的一位老战。”
“谷胜秋的老战是当时公安局的一名科长,是谷胜秋从战场的死人堆里把他挖回来的,他应该是得知消息后,特地在路等候谷胜秋的,据说谷胜秋拒绝了老战的暂躲一时的劝说,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毅然而然的和妻子返回了村里……当然,他也许深知难逃一死,临走时把不满两岁的小儿子托付给了老战。”
“后来的事可想而知,谷胜秋一回到家里就被捕了,同时被捕的还有他全家人,仅过了一个晚,在县长郑中础的领导下,在谷家村的村口召开了批捕大会,谷胜秋家二十三口人,除托付给老战的小儿子,和三岁的侄女住在亲戚家外,其余二十一人不分男女老小,全部被押到了村口……据说当时谷家村的村口聚集了几千名看热闹的群众,批捕大会即将开始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打死狗特务,人群先是出现了一阵躁动,接着,巨大的人流涌向了谷胜秋一家……”
说到这里,郭腾飞早已泣不成声,身体在剧烈的颤抖,摇摇欲坠,高洪生急忙伸手扶住了他。
“那是几千人的力量啊,几个血肉之躯,就在主席台郑中础等人的注视下,悲惨的变成了一堆堆肉泥……”
办公室里,忽地笼罩了一股沉重的气氛,常宁凝视着靠在墙壁的郭腾飞,久久的难以开口。
终于,罗海龙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缓缓而道:“当年,我们只知道事情的大概经过,并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反正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后来,变成了青州地区一件不能谈论的忌事,反正整整三十年了,我是第一次听人重提此事。”
常宁和方巧英互换位置,坐到了郭腾飞面前,用力握住他冰冷的手,问道:“郭兄,你就是那个谷胜秋的小儿子?”
郭腾飞点着头,“是的,我那时候的名字叫飞腾。”他在常宁用力的一握之下。情绪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那么,那个叫郑中础的县长,他现在在哪里,他跟青州的郑老爷子郑中基是什么关糸?”
郭腾飞说道:“他正是郑中基的亲弟弟,因为一九五五年的事件,虽然被定性为谷胜秋通敌案,但造成了谷家灭门惨案,他当然难辞其咎,被组织撤销了党内外一切职务,但是,三年后他又出现在海州,担任海州的轻工业局付局长,并且一路高升,官至海州市人大付主任,四年前离休,目前定居于海州市。”
常宁凝重的说道,“我明白了。”他转向罗海龙说道:“罗记,我想和腾飞单独谈谈,您看行吗?”
罗海龙一楞,马明白了常宁的意思,二话不说,一边起身一边摆手,带着方巧英他们走出了办公室,罗海龙自然明白,接下来的事,不需要太多的人在场。
常宁点两支香烟,递给了郭腾飞一支,然后趴着罗海龙的办公桌,猛吸几口后说道:“郭兄,原来你这些年都在忍辱负重,一心想查清当年的真相,了不起,为人之子,理当如此。”
郭腾飞已恢复了平常的从容镇定,“是的,我,还有我的堂姐,我们都为此而活着。”
常宁微微的一笑道:“嗯,你已经冷静下来了,很好,那么,你觉得我,我能帮助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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