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是运气,一时的善念,我也没想到。”我说:“大块头,把绳子拿过来,我们滑下去。”
“龙哥,刚才逃跑的时候掉了一捆,只剩下一捆了,两根,不知道够不够……”
我往下瞧瞧,说:“这里离地面最多不过四十米,这种登山用的绳子一般都是二十米长,两根接到一块儿应该能到底,即使达不到地也不会离多远了。”
“可是栓在哪里?”大块头说:“这里连块石头都没有。”
“这样,把绳子拴在我腰上,你们滑下去……”
“我们都下去了,那老大你怎么办?”耗子惊叫道。
“你们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快,大块头先下!”我把接好的绳子一头拴在腰上,另一头扔下去,让耗子和九号按着我,我双手攀住那道裂缝的边缘。
大块头犹豫了一下,抓着绳子滑下去了,这小子身体很重,绳子勒得我生疼。
大概过了十分钟,大块头的声音就从下面传上来:“龙哥,绳子够长,我下来了!”
我让九号、耗子依次抓着绳子滑了下去,九号在下去之前紧紧地拥抱亲吻了我一下:“你一定要来!”
我笑了笑:“放心,我还不想在这里饿死呢。”
只剩下我自己在裂缝里了。我往下瞄瞄,刚才我就看到在豁口左下方大概六七米处有一棵不知名的树伸到悬崖外面,这棵树是我唯一逃生的希望,虽然这极端冒险。
我系紧背包,把系在腰上的绳子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瞄准那棵树的位置,双脚用力一蹬,身子蹿出平台,展开四肢向那棵树落去,耳边顿时风声大作。
看看靠近,双手齐出,一下子抱住了树干,那树干并不粗壮,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的上下弹动,我挂在树干上悬在半空摇摇晃晃,半天才停住,我双臂用力拉起来,一翻身骑在树干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里暗叫:“老天保佑!”
把腰间的绳子解下来,拴在树上,然后抓住绳子慢慢地滑了下去,等双脚落地,大块头他们过来接住,高兴得眼泪都下来了:“老大,真不愧是‘天龙’,飞龙在天啊!”
九号上来抱住我:“你刚才那一跳好潇洒哦!你真的好厉害,可是太冒险啦!”
“不冒险就得在上面饿死!”我勉强笑笑,实际上自己真吓得不轻,双腿都软了。
“龙哥,现在怎么办?”大块头问:“往哪走?”
“还能往哪走,往南,去卧龙峪和季洪山叔侄会合,然后打道回府!”我说着,带头往南边走去:“现在我担心他们叔侄,刚才我在蜡烛坨上看到卧龙峪那里好像发生了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
我们顺着一条山谷的边缘走了三个多小时,雨忽大忽小一直没停,我们都成了落汤鸡。估摸着快到卧龙峪了,突然对面山崖上有人高喊:“喂——!下面的,是宇天龙兄弟吗?!”
是季洪山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濛濛雨雾中对面山崖上站着两个人,肯定是季洪山叔侄了,他们竟然跑到这里来了。我急忙应答:“哎——!山哥,是我们,我们回来啦!”
“快过来,不要去卧龙峪了,那里发生了泥石流,都淹了!我正担心你们呢!”季洪山喊着,声音里透着兴奋。
我们急忙趟过湍急的溪水跨过山沟,到对面山崖上,终于和季洪山叔侄会合。我们都疲惫不堪,浑身的泥水、血污,衣服肮脏透湿,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人不人鬼不鬼,简直和从地狱回来的没差别。
季洪山和我们一一握手:“天哪,你们象从土里钻出来的啊,这么多泥……哎哟,宇兄弟、艾伦小姐,你们俩怎么一身血啊?怎么搞的?受伤了?”
“啊,没事没事,”我应付着:“回营地再说,我们真的是又累又饿……”
“哎,好好,这边走。”
季洪山叔侄把我们带到树丛中的新营地,那里支着三顶帐篷。他俩从石坑里提来水,让我们简单洗洗,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就点煤油炉做好了饭,我们围在一起吃。
我问他们叔侄怎么会到这里来,季洪山说:“你们走了不久,就来了一大群人,带着武器牵着狗,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去问,结果他们用枪逼着我们,把我们给绑了起来,然后就下去了。再后来就开始下雨,左边山坡上不断有大片泥土流下来,我就觉得事情不妙,和小亮‘二马啃槽’把绳子解了,就带着东西赶快离开那里,结果当天晚上果然发生了很大的泥石流,把那里给淹没了,你们挖的那个洞也被填平。我一直担心你们能不能回不来,心惊肉跳的。”
季旭亮说:“俺叔坚持要在这里等五天,五天你们要是不回来俺们就走了,今天正好是第四天。俺叔每天都到这里来用望远镜看卧龙峪那里,希望你们能从地下冒出来呢,没想到你们从别的地方出来了,真是奇迹啊!你们是从哪里回来的啊?狄大爷呢?”
“狄大爷,他回不来了。”我说。
“什么?他、他死了?”
“没死,但是也不会回来了,他不是咱们的人,他的家就在地宫里,他回家和他的同类团聚了。”我一边吃饭,一边把进入地宫的经过大体说了说,季洪山叔侄象听书一样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吃过饭,我们也不管时间,往各自的睡袋里一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八点多我们才起来,雨停了,我们吃过饭,收拾了行李开始返回。在季洪山的带领下,走了另外一条路,翻山越岭,跨沟越涧,穿越密林,整整走了四天,中间遇到了好几次险情,还迷了一回路,好歹没发生什么伤亡,终于回到进入的那个山谷口,找到了吉普车,开车返回。
我们把季洪山送回饭店,我又给他们叔侄每人1000元,季洪山说太多了,以前他带人进山,最多一次也不过300元。我不肯,坚持给他们留下。季洪山就请我们在他饭店里吃了一顿饭,我们和他告别,回灵宝旅馆,都下午五点多了。
一下车,我们都掏出手机各自往家里打电话保平安,告诉任务完成,马上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