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一棍击中了左臂,枪被打掉,可她不知进退,扑进去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白川一闪,同时用木棍捅向兰蕊的脸,兰蕊仰身弯腰避过,她的腰功极好,弯成一个问号,后仰的同时右脚已经踢起来,来了个很标准的“朝天一柱香”,啪地一下正中白川的下巴,把白川踢得也往后一仰,兰蕊双手撑地,一个手翻向后折过去。
她刚挺身站住,白川突地一个转身,“呀”地一声怪叫,木棍从腰侧刺出,击中了兰蕊的肚子,兰蕊尖叫一声飞出好几步远跌在雪地上。
说实话,刚才兰蕊踢中白川的一瞬间,我差点叫起好来,这丫头的武功看来真没白练,底子好,而且反应极快,可惜力度太小,根本对白川构不成杀伤力。
眼前的现实是,我们三个人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我觉得寒生脊背,有心无力。
卓佾拄着蛇剑做了几个深呼吸,往前一蹿,手里的剑闪着寒光又奔白川刺来,速度力道丝毫不减。
这下我又开始惊叹了:就刚才那一下子,要是平常人早骨断筋折重伤不能动了。可卓佾好像没受伤,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女神的话,也得是钢筋铁骨!
白川被卓佾避得步步后退,正退到我的前面不远,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抓住他腰间的包用力一拉,把他拉个仰面朝天,包被我抢到手里,可还没抓牢,他躺在地上飞起一脚踢中了我的手腕,力度很大,包从我手里脱手飞出去好几米远。
白川跳起来就想去捡包,我深吸口气,手在地上一撑,整个身子腾起来,在空中一个滚旋,借着翻滚的力量右手一招“凤皇单展翅”,一掌拍在他的左肩头。
“啪”地一声,白川象个谷捆一样飞了出去,跌在地上连着滚了好几个滚才停住,连手里的木棍都掉了。
他就地一滚站起来,右手捂着左肩头,左臂耷拉着,五官扭曲,胸口鼓了两鼓,象是要吐血,但没吐出来,身体又晃了两晃,差点再次倒下,显然他伤得不轻——这下我总算捞回一局,出了口恶气。
大块头跑向落包的地方想捡回来,刚跑了两步,那个罗追就冲上来,一膀子把大块头撞了跟头,他迈步又想去捡包,被大块头趴在地上一把抓住了脚脖子一拉,他也扑倒在地,两个人在躺在地上扭打起来,滚做一团,浑身是雪。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呼哨声,就看见远处坡上的很多兀鹰连飞带跑带扑棱,潮水般地冲下来。
卓佾大惊:“兀鹰来了,快跑……”
大块头和罗追急忙松手,翻身起来。我们还没拔腿,就听见一个沙哑又浑厚的声音响起,是一句汉语:“站住——!”
声音是从空中传来的,我们都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黑色藏袍、戴着黑毡帽、系着白围裙的男人站在墙边的不远处的空中!
再仔细看时,原来他是站在一根拉栓经幡绳子的高杆顶端,那根杆子有六七米高,他只有一只脚金鸡独立站在上面,在呼啸的寒风中袍襟飞动,却站得非常稳。
那些兀鹰冲到杆子那里,他在在空中打了一个手势,嘴里又发出一声呼哨,那些鹰停下了,密密丛丛在那里涌动,嘎嘎乱叫,看着让人心惊胆战,不亚于见到了阿普扎西的狼群。
卓佾已经跑到我身边,把我拉起来,低声说:“他、他应该是这里的天/葬师,兀鹰都听他指挥!”
那个人悬空的那只脚迈出来踩上一根斜斜的长绳,绳子的一端拴在高杆顶端,一端固定在地面的桩子上。
按理说根本不可能在斜绳上行走,但他踩着斜绳上那些花花绿绿的经幡疙瘩,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绳子摇摇晃晃,他象粘在上面一样,稳稳地走下来,快到地面的时候,腾身一跳,正落在那个包的跟前。
他的白围裙上溅着一些血迹,左边耳朵上还挂着个口罩,看来的确是刚做完天/葬仪式不久。他附身捡起包,在手里掂掂,很沉的样子,看来黄金支架还在里面。
“才让!……”罗追一边比划一边用藏语叫着,大概是让此人把包给他,他却不敢上前。
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和这个天/葬师认识,知道他的名字叫才让。
天/葬师拎着包,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一看他的脸,六十多岁的样子,脸很瘦削,黑黝黝的,满脸的皱纹象刀刻出来的一般,深陷的双目深邃而平静,左边眉骨上有道伤疤——我差点惊叫出来:是那个曾经坐过我们车的那个拿羽毛扇子的天咒师!
耗子惊叫起来:“那个天咒师老头!”
“对,是他!”大块头也说:“又遇到对头了……”
才让冷峻的眼神看看我们,又看看罗追和白川,又往前走了几步,用藏语和罗追对答了几句,一抬手,看样子是想把包扔给罗追。
“住手!”卓佾大喊一声:“思朗泽仁,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天/葬师就象被电击了一样,身子一抖,停住了,两眼盯着卓佾,用汉语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