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云溪适时阻止了袭玉,照着这二老的身子骨,被袭玉一推还不得半条腿踏进阎王殿。“是……小姐。”袭玉不敢拂了主子的意,只得心有不甘地退了下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采香,采香被她瞪得连忙低下了头。
“采香,带着你父母下去吧。”云溪坐下来,扶了扶额,思想片刻招来另一个小丫鬟,吩咐道:“你带人下去收拾收拾,把西院那间房打扫出来。”目光看向采香一家人,接着说:“你们一家子便住那里去吧。”
自古就没有哪家的丫鬟能和父母一道生活,还能有单独的院落,虽说西院那边位置较为偏僻,鲜有人走动,可环境倒是静雅清幽,正适合娘亲养病。采香目光闪烁,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光是磕头也表达不完对主子的感激,如果此刻主子需要自己的性命,恐怕她也是在所不惜。“谢小姐,奴婢……奴婢……”
“得了得了,快下去吧。我晚些时候会派人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你先下去把两位老人家安顿好。”云溪吐口气,竟有些招架不住采香的眼泪花,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懦弱,太没骨气了,动不动就喜欢流泪。
三人不好再打扰主子,朝着云溪又磕了几个头后才随着小丫鬟的步伐蹒跚着离去,几人一走,屋子里清净了许多。一只小手不知何时扯住自己的衣角,云溪回头看去,越哥儿望着脖子看着她,嘴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叫人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来,娘亲抱抱。”云溪将越哥儿抱起,发觉小家伙又重了不少,亲亲他的额头笑道:“越儿要快些长大,长大了就好陪着娘亲说话了。”越哥儿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他发现手一动,就能听见这玩意儿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这让他感到兴奋不已,一直不停地将拨浪鼓往云溪眼前递过去,像是也想给娘亲看看一般。
“小姐,您这样做要是让府里别的下人们知道了,心里定是不平了,奴婢觉得,还是应该一同对待,也得给她爹娘支配些活使,正好借机堵了众人的嘴。”袭玉将云溪给越哥儿做好的新衣叠好,收进抽屉里,嘴上虽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可背对着云溪的一张脸却偷偷笑开了花。
这些事云溪又怎么会想不到,她不过是看在采香娘如今身子不适,还需要人照料,不然她也会一视同仁,况且西院那边虽说也属于云府,可是毕竟没人打理过那里,杂草丛生,寂静无人,将他们安排过去别人也不会觉得主子给了很高的待遇,相反还会觉得主子心肠好,愿意施舍一方院落给一个下人住,因为在这些人眼里,即使是普通的院落,也能值得上他们家乡的一亩田地。
“目前暂且这样吧,等采香娘身子好些了再安排活,况且两个年纪大了的人能做些什么?”自己的爹娘是亲人,别人家更是不用说,云溪当然不忍心让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要去干些苦累的活。
“可是……”袭玉不甘,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云溪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采香不在,你去院落替我摘些梅花来吧。”
袭玉暗暗哼了口气,闷闷道了声:“是……”
晚些时候,云溪真就将大昭数一数二的大夫给请回了府中,大夫替采香娘把了把脉,开了几服药让丫鬟去熬,再嘱咐了一些禁忌便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大夫说是旧疾反复发作导致的病因,只要用药不出半月便能好起来,这下你就放下心来吧。”云溪站在外屋,目送着大夫离去,转头对着采香安慰了一句。
“嗯。”采香使劲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娘,再转过头来时变得有些局促不安,绞着手中的丝帕诺诺道:“小姐的大恩,奴婢无以回报,那些……那些药费奴婢会慢慢做工来还的!”
又来了,云溪摇摇头,采香这个性子她可得抽空教教,当下摆摆手说:“十两银子的事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十两银子!采香一听,身子都吓得抖动起来,她一个月的俸禄也就是二两银子,十两银子得够她还上足足半年有余。不过……只要能治好娘亲,即使是任劳任怨她也心甘情愿!“谢小姐,奴婢会努力做好份内之事的!只要小姐的吩咐,奴婢在所不惜!”说着,采香跪下磕了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