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也只剩下两三个,相对于一个较为诺大的酒楼,真是寒酸的紧。
秦风更是惊讶,他还记得他们离开时候,满室的喧闹的客人,络绎不绝的。如今则是门可罗雀。
卫骁翊看柳清菡丝毫没有异样,依然喜笑颜开,心情很好,按下心内疑惑,等柳清菡跟齐香出门。
他才去问了周婶。秦风自然是跟上主子。
“凊菡,没跟你说啊?”周婶先是笑了笑,丝毫不以冷清的生意苦恼。
忽而想起柳清菡收到的诬陷,脸上的笑容消去,跟卫骁翊把他们这些日子离开,柳清菡遭受同一条街上一个酒楼老板的迫害和安小琳狼狈为奸,以及牢中贿赂兵卒受人虐打一一说了。
只是她不清楚打柳清菡的人是谁,只说是安小琳舅舅一家雇人虐打。描述柳清菡被打的多么厉害。
卫骁翊听得整个人的气势都要肃杀起来,就跟一柄出鞘寒光四溢的冷剑,眼眸黑沉就跟一团乌云浓重化不开,他们怎么敢?他都不舍得动自己家媳妇一根手指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周婶走出去后,卫骁翊直接把旁边的桌子给拍碎了,碎成渣渣,看的秦风一颤。
柳清菡跟齐香一道回来。两人有说有笑的。
“凊菡,你待会去我屋里一趟,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齐香跟柳清菡交代好,人就走了。
“你去买什么?”卫骁翊看着柳清菡,早不见刚刚的暴虐凌厉,俊脸依然冷峻,只是眼眸放柔,刚毅下巴时不时微微低下。柔和刚硬的线条。
秦风跟着卫骁翊好些年,自己主子的微弱变化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更何况在柳清菡面前跟外人面前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一个春风温暖一个寒冬凛冽,要不是卫骁翊嘴角微微泄露的笑意,和微微低下的头颅的温顺画面就这么陈列在他面前,他是决计不会相信自己主子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简直称得上铁汉柔情,那不如让他相信狮子老虎这样的猛兽有天改吃素和小动物和平相处还来的刺激。
卫骁翊揽着自己媳妇的小腰走了,秦风不远不近跟上,想起卫骁翊不理会皇上的示好,放弃官复原职的机会,毅然回来,那些‘铁骑’的兄弟简直失望透了,纷纷迁怒那些陷害主子的高官。
一个个撸起袖子对那些官员下黑手的行为,一套麻袋,乱棍打,甚至左相也差点被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兵痞子截胡暴打一顿,要不是秦风急忙阻止,这天还真是要被那群家伙捅一个窟窿。鼻青脸肿的官员一个个上奏皇上,这么简单粗暴的风格除了卫骁翊的‘铁骑’,还真没第二个敢这么干的,不过还好皇上估计是对于主子罢官的愧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说句公道话,他虽然也是恨透了左相一党,可是不得不说主子放弃官位十有八九是柳清菡的缘故。冷嗤一声,偏偏他都跟那些个兵痞子说了跟左相一党无关,他们一个个还不相信。
秦风看见前面一幕,满是冷意的眼睛依然带着几分讶然之色,嘴角抽搐,冷硬的脸庞不可控制的微微扭曲。
前面的柳清菡摸了摸卫骁翊的脸,似乎比之前更加粗糙几分,不甚满意。掏出自己一个保养皮肤的小盒子,硬是要给卫骁翊抹上,卫骁翊哪里愿意这么女气的东西涂在脸上,他自是厌恶那些小白脸涂脂抹粉的。
只是柳清菡气恼一瞪,脸颊鼓鼓的,卫骁翊也就无奈的微微俯下身,任自家媳妇蹂躏自己那张脸。
秦风一想起自己刚硬铁汉的主子还要抹这东西,身上香喷喷的就差点笑出声,被卫骁翊冷厉眼眸一警告,他只好垂下头,憋着笑意。
随意换‘铁骑’的任何兄弟,估计都没有他现在这么淡定。
只是心下还是有几分担忧,就主子宠的这么毫无底线,柳清菡指不定哪天爬上他的头顶撒野。
他压根不知道在他面前这还算是柳清菡顾忌卫骁翊的颜面,拿捏的分寸的结果,不知道柳清菡早就爬到他家主子头上了,早被自己媳妇压制的死死的。
因为之前是柳清菡一个人自己开酒楼,卫骁翊丝毫没有插过手,柳清菡因此也没有特地跟卫骁翊解释自己家生意的事情。卫骁翊私下还有点失落,媳妇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丝毫没有跟他说,隐隐还有些生气,不过想起毒打陷害自己媳妇的人,更是火气上涌。不碎尸万段不解恨。
晚上
两个狱卒在老门前站岗,一个打着哈欠:“这么冷,喝点酒吧。”掏出自己特意挂在脖子上的酒囊。两人一口一个的慢慢在门口呼呼大睡起来。
丝毫没有看见两个黑色影子迅速闪进牢房。
里面看守两个牢狱的狱卒朦胧着眼睛,被一个黑影一个凌厉的手刀劈晕过去,两个一起晕倒。从他们身上摸了钥匙,不住从牢房里开始查找。
“主子,这边。”秦风打了一个手势,迅速掏钥匙开门。卫骁翊立刻过来,踢开牢门走进去。
安小琳和她舅母一起关押,她们陷害柳清菡还导致两条命毒发生亡,判死刑是无疑的,任是林婶和村长一家拖了多少关系,林知县那里死刑的判据丝毫不松口。
说来幸运的是,她们刑法虽然已经判定,行刑时间却晚的多,也还有十来日,可惜这种幸运对于她们来说,除了每天揣揣度日,就是个负担。
安小琳看着称之为她舅母实则是个疯女人的人总算是入睡了,坐在稻草堆上,她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可惜在牢狱里没有结果柳清菡。
明明她是先认识卫骁翊,明明卫骁翊对那些村姑根本没有兴趣,他已经差不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她等了他一年多,哪里容得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自小她是村长的女儿,长相不错,在哪儿都被村里人捧着,待遇便是跟城镇里的小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是有的一比。
优越感十足,没想到让一个丑丫头野丫头截了胡,她私底下见过柳清菡好几次,面黄肌瘦又生的黝黑,指不定使了什么手段,卫猎户不过是中了她的可怜计策才会放出要娶她的话,可是这个消息一天被落石,而且柳清菡这个丑丫头居然摇身一变,模样更是一日比一日好看,一日比一日能干,她的自尊心哪里受得了。
她可不像她娘只会嘴上念叨。
她想的出神,门锁链一解开的响动惊醒了刚刚入睡的方氏
“不是还有十一日?”方氏惊呼一声,一骨碌爬起身来。
安小琳倒是比她镇定一点,看清楚两个黑衣人,带着兜帽根本看不清模样,也不是官差,警惕的打量。
“官差老爷,我不想死,官差老爷……”方氏早就跪在地上磕起头,安小琳厌恶看了她,扯起她。
“不是官差。”
“啊?”方氏惊愕抬起头,看着面前奇怪的两个黑衣人,丝毫没有减轻害怕。
安小琳早就戒备退后了,可惜她的小动作根本逃不过卫骁翊凌厉五指成爪掐住她的脖子,高高举起来。
“你们是柳清……”派来的,安小琳差点被掐断脖子,脸色青紫,双手不断挣脱卫骁翊的大掌,可惜根本没有用。
方氏看见这副场景,胆子本来就小,一下子吓得缩在角落,哪怕有老鼠跑来跑去也不敢挪开。
直到安小琳差点翻白眼,卫骁翊才厌恶至极的就跟丢死狗一样丢开,拿过秦风手里的牛鞭,是韧性极重的牛皮做的,上面还有一排排的小刺。
如果柳清菡在这里肯定会大呼,重口。
卫骁翊从不打女人,在他眼里打女人就跟欺负弱小差不多,可惜这次安小琳竟然敢动他媳妇,这就踩过界了。
卫骁翊挥了挥鞭子,猎猎生风,长鞭就跟长蛇一边吐着蛇信子极为迅速呼哧一鞭落在安小琳身上,他根本没有放轻力道,两三鞭已经把安小琳打的哀嚎声响起,吐出一口血,身上的衣服更是打的稀烂破碎。
方氏一看这血腥的场景早就被吓得晕倒了。
第五鞭长鞭打下去,安小琳已经出气不多进气少。秦风看着主子狠厉的对着一个女人的模样也是一颤,主子五鞭的力道有多大,就是一个成年男人都受不了,而且他专挑那些极为疼痛的地方下手,不容易致命只会活活疼死。
卫骁翊冷冰冰瞥了眼地上几乎血肉模糊的人形物。
“舌头割了。”命令道,秦风照做,锋利的匕首刷刷的把两个人的舌头全部割了。
卫骁翊和秦风迅速翻墙进来,他皱眉闻了闻自己身上,虽然离安小琳远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了点血腥味。秉着不想麻烦,干脆就在院子里直接脱衣服,用冰凉的井水冲刷一遍,随意擦了擦。穿着裤子跨进房门。
就在他想要偷偷摸摸摸上床,不想一道悦耳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只看见两道冰蓝色的眼眸在暗夜里就像是灯盏。
“去哪儿了?”
卫骁翊点起油灯,柳清菡半倚在叠起的枕头靠背,怀里抱着小狼崽。要不是小狼崽又饿的乱叫,柳清菡还睡着呢。一醒来身边就没人了。
她想了想特意去秦风屋子看了看也是空空如也。
“报仇。”卫骁翊简短说了两个字,根本没有隐瞒,只是他脸色臭臭的,不明所以坐在床榻,估计他身上的血腥味被小狼崽闻到,状似凶恶实则卖萌的小狼崽嗷呜大叫,想要震慑对方,可惜被卫骁翊不咸不淡的眼神看的夹紧尾巴,往后退,拱进柳清菡胸口,顿时浓眉皱起,不悦拎起小狼崽看也不看扔进不远处的小床。
柳清菡吓得差点就要去接,这小小狼崽不过刚刚出生,就跟婴儿皮脆的很,直到她看见小狼崽准确无度扔在它的小床上,虽然一脸委屈嗷呜,又是盯着卫骁翊挺直背影一阵呲牙,好歹没掉地上才轻呼一口气。
“报仇?你刚刚回来有什么仇好报的?”柳清菡简直要被气笑了,自己质问反倒被卫骁翊一副我很不开心的模样倒打一耙了。
卫骁翊背对着柳清菡,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柳清菡想起一个可能?疑惑问道:“你帮我报仇?”卫骁翊转过身,点头,讨要奖赏般凑近她的脸。
柳清菡给面子的亲了亲他嘴角,她估计自己的事情是周婶或者伙计说的,那么很可能找的凶手是安小琳一家。
其实卫骁翊也没有找错,起因完全是安小琳引起的,即使安炳胜不来虐打她,估计安小琳也会买通狱卒来一番逼供。因此这仇人也算没有找错。弄死了也没啥。柳清菡没有同情心想着。
看着卫骁翊刚刚臭臭现在又稍微转晴,但是似乎不打算让柳清菡好过。
“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成丈夫?”卫骁翊突然闷闷问道,似乎很多事情柳清菡都是自己解决。
“怎么会?”柳清菡看卫骁翊阴沉着脸色,明显一副你明明就是这样做。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过去挺久,我自己也能解决好,不想让你担心。”柳清菡这话显然不让卫骁翊满意,还是她十分有诚意加了句“以后什么都告诉你。”才罢。
“虽然安小琳和她舅舅一家陷害我,但是打我的人另有其人。”柳清菡说道,果然卫骁翊的脸色大变。漆黑的眼眸盯着柳清菡就差直白开口,你说人名我提刀上门的凶恶。
“相公,这安炳胜可恶是可恶,只不过毕竟他的姐夫林知县救了我一命,我也不要求其他的,只想以彼之道还之彼之身。这件事让我自己来。”柳清菡眼眸闪过恶意,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我这人,旁的不论,记仇最是厉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我自认不过是个小人。”
卫骁翊虽然听柳清菡这样说,表面表示不插手,心内早就把安炳胜其人下油锅几百遍了。眼眸锋利眯起,一闪而逝的锐光。听完媳妇一番劝诫他不要乱来,自己报仇到了他耳里就变成,教训得他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行。
……
话说安炳胜被他姐夫对着一个小姑娘罚跪几天,自认为心里跌份,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还罢了他的师爷的职位,让他的狐朋狗友一番嘲笑,更是气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吃饭。
按照他的意思,他这也是为了林知县的官位着想,委屈又憋气,就连他姐姐好几次上门劝导,说林知县缺心眼子,为了一个平民丫头这么对他疾言厉色的。
他本来也对林知县向着外人的行为就有些不满了,自己一番讨好落不着好,更是火气腾地就上去,再加上安芝他姐姐一番‘劝说’,更加让安炳胜多想,只不过两人想到的完全不同,他想的是,是不是他姐夫早就看不顺眼他,想要把他从师爷的位置上撸下来。说实话他压根看不上师爷这一职位,想着他姐夫高升了,就举荐他作下一任的县令,有他姐夫的口碑,事情估计十有八九能成,只是如今林知县对他不冷不热的,连处理公文也不叫上他,指点,反而是叫上他的门生,着实让他气恨。
而林知县的夫人安芝则是疑神疑鬼,林知县对这小姑娘是有心思了,这女人就是爱乱想,她家里也是员外大户,本是千金小姐一般的尊贵人物,自认为高人一等,压根看不上林知县‘待民如子’这样的言论,似乎认为不过是表面功夫。
要不是现在林知县还生安炳胜的气,安芝顾忌林知县的态度,早就让人暗中给柳清菡下绊子了。
之前柳清菡缩减一半人手,一天只开五桌,要吃什么菜除了客人的忌讳全部要听她的这些霸王条款的规矩,传出不利于柳清菡流言并且加剧的行为显然有安芝的手笔,推波助澜了一番。
就等着柳清菡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自己砸自己在招牌,本来喝着闲茶坐等柳清菡关闭酒楼吃不了好的结果,哪想到居然还真有人买账,而且这样的傻子不仅自己县城里有,外县也跟着掺和,可把心气高的安芝气的一个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