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微笑道:“余沅希其实说得也没错。她的父亲与我父亲是多年故交,感情深厚,所以我们两家常常来往,我确实是与她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常在一起玩,彼此相熟,关系亦很亲近。”
云画雨已郁郁地低下头,心里似长满了荒草,一片杂乱,她的心眼跟针尖一样小,容不得一粒沙子。
她突地用脚踢开章羽枫的手,委屈地道:“她既然与你这样亲密,我把簪子送给她,你应该是正中下怀,刚才何必还要发那样大的脾气??”
“我不要你的簪子你就生气了,可你以前还毁了我师傅送给我的吹管,我都没有责怪过你!!那根吹管我留在身边快十年了,被你一下子就捏成粉末,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吗?……那时你多么可恨,欺负我,嘲笑我,最后骑马扬长而去,留我独自一人在树林里哭——”
后面的话,云画雨却说不下去了,眼前人影骤动,章羽枫已经闪电般地欺身过来,霸道地炙热地吻住了她的双唇,堵住了她的控诉。
“……云儿,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仿佛有滚烫的烈火在胸腹间燃烧,他吻得那么深,那么用力,云画雨整个人都傻了,呼吸交缠,充斥在鼻息之间,男子的气味像是密密的网,笼罩着她,席卷着她,包围着她,她快要晕厥过去,却怎么样也推不开章羽枫。
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护院呢?他怎么能对家中的护院做出这种事?
“云儿,你刚才吃醋了。”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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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岭下有个偏僻的小村庄,村庄的最东头,有一间小小的连个招牌都没有的铁匠铺。
打铁的炭炉子烧得很旺,旁边还有个用来淬火的小水缸,一扇破破烂烂的木门半掩半闭,脆弱得好像马上就会塌垮下来。
当云画雨被章羽枫领着走进这间铁匠铺时,心中疑惑不解。
触目所及之处,都是破旧的木桌木椅,四周摆着各种各样打好的犁头锄头菜刀之类的铁器,里面空落落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大哥,”云画雨纳闷道:“这里怎么没人呀?这个铁匠铺的铁匠去哪儿啦?”
章羽枫一笑,提高了声音,朝着木柜台后面喊了两声,“南宫先生!南宫先生!”
半晌,从柜台后面伸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那人一边吸着旱烟,一边含含糊糊地说:“南宫,南宫,这个名字我都快忘记了,亏你还记得。”
章羽枫抱着拳一揖到地,“数月不见,羽枫今日特来拜访南宫先生。”
“羽枫,这些日子你都忙什么去了?我想下棋喝酒都找不着人。”
一个半佝偻着身子的老者钻出柜台,身形瘦小,穿着件灰布袍,望着章羽枫呵呵一笑,露出没牙的嘴。
他放下烟袋,掸了掸衣袖上的灰,突蹲下身子,从柜台后面拎出几个小酒坛,“咚咚咚”摆在破木桌上,慢条斯理地开口,“老规矩,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