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连牙根都冻麻了。
边上的小孩嘻嘻笑着,依依瞪她一眼,她却不怕,反倒做了一个鬼脸。
田原和况玉花见状,亦觉口渴无比,一人要了一碗,一勺一勺挖着吃。
依依道:“死丫头,他这是从哪弄来的雪?”
况玉花道:“这有什么,大清早用瓦罐从苍山顶上背下来就是,六月天也有的吃呢。”
田原闻言,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首词来:
“五月滇南烟景别,凄凉国里无烦热,双鹤桥边人卖雪,冰碗啜,调梅点蜜和琼屑。”
所憾眼下这雪,没那么讲究,只不过略加了一些蔗糖水而已。
三个人付了钱,再往前走,老远看到当街有一布幌高挂,上书“风炉小鼎”四个字,布幌是簇新的,黑白分明。
田原怔了一下,直觉得这字怎的这般熟悉。
等到他们走近,才看清这是一家临街卖茶的鸡毛店,下面是一个有四、五张桌子的茶馆,楼上就是客店。
茶馆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趴在桌上瞌睡。
况玉花道:“田兄,我们就在此歇了?”
田原点点头,依依和况玉花走进店堂,田原仍站在外面街上,盯着头顶的布幌看,看着看着,心里咯噔一下,急急走进店堂。
听到脚步,从后面一扇门里走出一个既像小厮又像掌柜的汉子,四十出头,人极瘦小,衣服却极肥大,显得十分滑稽。
他看也不看他们就道:“正好还有两间干净客房。”
田原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大叔,你这店幌是谁写的?”
依依白了田原一眼。
那人斜斜地瞄了眼田原,突然叹了口气,苦着脸说:
“唉,这事说来话长,三位住不住店?”
田原点点头,顺手拉过一条长櫈,坐了下来,摆出一副听他细细道来的样子。
依依瞪了一眼田原,没好气道:
“啰嗦,我可是不管你们了,喂,我们住在哪里?”
汉子道:“楼上尽里头两间就是。”
依依转身登登上楼,那汉子正要跟上去,田原摆了摆手。
那汉子见状也坐下来,叹道:
“唉,我是个没用的东西,这没脸面的事本来早就该知羞不提,客官既想知道,唉,我厚着脸皮告诉你吧。”
“我姓段,你尽管叫我段没用好了,这许多年,我也听得耳朵里长茧了。你们虽是外地人,这大理国的段氏段王爷,想必也不会不知。”
田原点点头。
段没用继续道:“不瞒二位,这位段王爷算来也是在下的亲戚,我爷爷与过世的老王爷是叔伯兄弟。”
“早先我像你们这般大时,这一整条街都是我们家的,爹妈死的早,没人管束,我晓得个毬?一天到晚领着一帮酒肉兄弟眠花卧柳,花天酒地。”
“这一大笔产业到我手里,也不过六、七年的功夫,骗的骗卖的卖,折腾得只剩下这么间鸡毛店面才如梦方醒一般,还不是追悔莫及?”
“哦,对了,你问这店幌是哪个写的对不对,你看我扯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