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表明心迹后的,第一次。
“你爱不爱我?”江山抬起头,直视着临天的眼睛。她的头发微微散乱,眼睛比平时更加雪亮,像一个不依不饶的想要得到答案的小孩子,微微撅着小嘴,想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临天刹那间又乱了心跳,许久,第一次,他期期艾艾的回答了一个字:“爱。”从小到大,他从未这么窘迫过,在江山这里,他总算是尝到了。他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赶紧找了个话题:“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江山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哪能不欢喜呢,她笑意盈盈的:“好。”于是临天牵着江山的手,两人一起漫步,虽然没有说明,但是两人都极有默契的放慢了脚步,直到最后一抹太阳的余晖都隐没在海面上,连海上滚烫的赤金色都消失殆尽的时候,江山才回到了那农户的家中。
那农户见是尹佲将军亲自来送人,二话不说就把主卧给让了出来,要让江山睡最好的房间。江山白班推辞,但是盛情难却。原来临天在边海是这么受人爱戴的吗?江山躺在床上,却咧嘴笑了起来。
“花痴!”镯子里的王之印记在晚上才跑了出来,在空气中聚集成一个萤火虫光点那么大的精魂,对江山恨铁不成钢地道。但是江山这时候可是没空搭理它的,临天说爱她,他承认了,她终于不是单相思了。她现在有和他并肩而立的资格了。
而另一边,自从临天出去之后,横秋就一直站在军帐外等候。他的心里原本还是带着希望呃,可是直到余晖落尽临天才回来,他的心也凉了。见临天回来,他才迎上去:“少爷。”临天见他身上寒气重,便随意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进帐内?”横秋抱拳道:“我有要事禀报,得等少爷回来的第一时间说。”临天负手,他似乎很心烦,懒得和横秋多说一个字似的:“说。”横秋咬咬牙,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机密说出去:“少爷,是来自云京的消息。”临天听他如此说,便顿了顿:“进来吧。”就先行走进帐中。
横秋一瘸一拐的也进了帐中。他今日惹了临天不高兴,而且算得上是以下犯上,已经自领了二十军棍,可是临天却是不管不问的样子似乎一点儿都不关系他受伤与否。“云京传来消息说,楚侯爷重伤,在云京养病,女帝御赐的药都下来了,可惜无力回天,应该是时日无多了。”临天皱皱眉:“这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横秋接着道:“是。可是那楚家小姐日后的去处可就很麻烦了。楚侯爷一倒,那什么落云楚家就树倒猢狲散了,楚清歌小姐依旧失落在外,楚朝歌小姐就无依无靠了。”他看了看临天的眼色:“老爷的意思是,这门亲家既然没有任何好处了,等楚侯爷百年之后,不如一纸休书了解了。”
临天闻此,一拍桌子:“胡闹!”这是他前世就已经定好的姻缘,纵使,纵使他爱上了别人,对这个楚朝歌毫无感情,前世娶她为妻的诺言,也是要兑现的啊。横秋身子一抖,弱气地答道:“是。”但是他的话锋一转:“但是夫人的意思是,我们临家不能趋炎附势让人看了笑话,更别说她也是楚家的一份子,朝歌小姐算是她的侄女,所以夫人想把朝歌小姐接到临府来。”临天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有些疲乏了:“按母亲说的做。”
“是,我这就回信。”横秋抱拳。临家老爷越老越糊涂了,临家的大事现在几乎都是临天在决策了,虽然他身在千里之外,但是却掌管着临家一年到头的大事情。临天看见横秋那一瘸一拐费劲走路的样子,叫住他:“等等,你待会儿去取我的专用药来,这么一瘸一拐的,怎么好好办事?”横秋心中一暖,少爷心里当真是有他的,他欣喜的转身:“是,少爷!”
横秋走后,临天坐在帐中,坐了半夜。他一动不动,眼珠子都没有转过,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月已近地面的时候,临天才机械地起身,走到帘后的床铺上睡觉了。他这睡觉的地方,说实在的,连农户家的客房都不如。仅仅是一张毛毯,上面铺着一层薄衾,那薄衾好像是上了念头的了,颜色已经不再鲜艳了,他连枕头都不枕,用手臂来当枕头。
临天动了动鼻子,闻到自己手臂上一缕残存的幽香,是来自于她的。衣服上也是,胸口也是,都是她的味道。有轻微洁癖的临天今天却是没有沐浴也没有更衣,和衣而睡,丝毫不嫌弃他就是穿着这么一身衣服斗赤鱬而又经过了宴席的。
赤鱬的腥味,饭菜的味道,都没有她身上的那一缕幽香重要,临天连睡觉都是带着浅笑的。江山亦如是。
江山的手里握着一觉,当作是牵着他的手一般,十分开心。她的周身,似乎都萦绕着他的味道,令人安心,那种专属于他的味道,自从稷山一别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到了。十分的温暖,和记忆中的没有任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