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谋深算得多,已经扬声问外面下人。
“大郎神色平静,并无别的神色!”下人恭敬地答。
这就更奇怪了,赵匡义还想说话,就已听到赵镇的声音:“父亲,儿子特来拜见父亲!”
赵德昭已经从惊愕中醒来,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儿子,纵然他已娶妻,可儿子能和自己亲近些,赵德昭还是很欢喜的。于是赵德昭对外面道:“进来吧。”
赵镇推门走进去,此时阳光正照在赵镇身上,赵德昭抬眼望去,看见儿子在阳光之中,笑容灿烂容颜出色。恍若回到昔日父子二人同在战场上时,那时父子何等亲热?
想着赵德昭眼中竟微微有泪,儿子再怎样长大,他也是自己儿子。
赵匡义在旁察言观色,已经笑着道:“镇儿你来的正好,我正和你父亲打算下一局棋,镇儿你来瞧瞧,我和你父亲,谁赢谁输?”
赵镇行礼后走上前,赵德昭低头瞧着棋盘,笑着道:“二叔的棋艺又有长进了。我下不过二叔!”
“不然不然,没到终局,谁晓得谁胜?”赵匡义的话有些意味深长,接着对赵镇道:“镇儿,你以为呢?”
赵镇也低头瞧着棋盘,问过谁执黑白后,伸手拿起一个白子放在棋盘上,对赵匡义道:“二叔公说的对,并不是谁先执子,谁先布局,就一定赢的。只要换个子就好!”
赵德昭怎听不出叔叔和儿子这番对话并不是普通对话?那眉已经微微皱起,但面上笑容没变:“黄口小儿,信口胡说。”
“我的棋艺毕竟比不上父亲和二叔公,方才说的,不过是搏人一笑罢了!”赵镇也笑了,赵匡义面上虽笑着,眼神已经变的深邃。胡氏,绝不能再留,无法休的话,那只有死。
那一闪而过的杀念赵镇并没瞧见,但赵镇能瞧出赵匡义的眼神和平日不同。
赵德昭已经察觉这屋中气氛不对,低头看着棋局,也许,这不是一局棋。
赵匡义并没久留,送走赵匡义后,赵德昭才问儿子:“方才的事,我不多说,你今日来寻我,定是有事。”
“父亲,太子为人好色懦弱,琼花的事,不管怎么说,赵家其实已经得罪了太子,甚至皇后。”赵镇并不讳言。
赵德昭听了儿子的话沉吟不语,赵镇低头道:“父亲,儿子晓得您总觉得儿子还是个孩子,可是儿子,是未来赵家的当家人。”
这是赵镇头一次,在赵德昭面前说出这个事实。
“你,是在怨恨我娶了公主之后,对你们兄妹有些忽略?”赵德昭并没直接回答儿子的话,而是反问。
赵镇摇头:“父亲您娶公主,这是好事,儿子并没怨恨。只是我们赵家,已经是足够的荣华富贵了,现在,就要瞧能否保住荣华富贵了!”
赵德昭笑了,这笑容竟十分舒心:“你明白,功名利禄并不仅仅是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来的。有笔如刀这个道理你明白了?”“是,父亲!我们赵家,可以不去要一个皇后位置,但也不能因莫名其妙的事情,被人记恨上。”赵镇的话让赵德昭审视地看着儿子,儿子的面容什么时候,褪去了稚嫩,变的这样有担当,果然娶个媳妇回
来,人就不一样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件事,很麻烦很麻烦。”赵匡义是支持太子的,做为现在赵家的当家人,他的表态就是赵家的表态。赵家其余人要表示反对,还不够资格。
“父亲,您不责怪我?”赵镇松了一口气,对赵德昭问出这么一句。
“你长大了,懂得担当,我怎会责怪你?不过镇儿,这件事,关系重大,又有你二叔公在旁,你,务必要小心。”赵德昭叮嘱儿子,赵镇应是,给父亲再次恭敬行礼:“儿子晓得了。”赵德昭看着儿子,眼前突然浮现出二十多年前,那时赵德昭跪在赵匡胤床前,立下誓言,从此之后,定会护的赵家周全。只是有了二叔,就不需要自己去做这些事。而现在,自己的儿子比自己当日更强,
一定会更强。
赵德昭眼角已经湿润,若代代如此,又怕别的什么呢?“国公,公主知道大郎来此,特地命奴婢前来问询,大郎可在此用晚膳?”使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赵德昭擦掉眼角的泪,对外面大声道:“当然要用,把那坛好酒开出来,我和大郎,好好地喝一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