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落西边的望乡坡,便再也望不见只有七八个茅舍的村落了。
苏寡妇也不再行几步一回头,死心塌地的跟在徐老头身后。
傻虎子留着的小辫子,说是要等到满十二周岁才能剪掉,还差一个月呢。
望乡坡下一棵苍老的杏树,还没到秋天,一部分叶子已经金黄了。
一行人一路无言。
无念望着苍老的杏树,打破沉寂,对苗之栀说道:“这树,孤零零的一棵,守在这儿多少年了?”
苗之栀捡起一片金黄的叶子,“这大概,就是天荒地老吧!”
无念望着远处,许愿似的:“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在屋子前,种上一棵杏树,拾起每一片金黄的叶子,铺满院落。”
苗之栀嘲笑道:“那得你家那位同意才行,否则,揪着你耳朵叫你扫地可就不好了,嘿嘿!”
徐老头和苏寡妇跟在后面,听见此话,对视了一眼,干咳了两声。
傻虎子一路胡乱使着木棍,降妖除魔似的。
徐老头儿走着走着,还是追了上来。
“无念,苗姑娘,我老徐得把知道的先告诉你们,我怕,万一没有机会说,那可就糟糕了!不过,我也是听说的。”
无念与苗之栀齐拱手:“徐老前辈,你但说无妨!”
徐老头儿:“江湖传言,鬼医擅长医治念魄,但性格怪异,凡是去鬼医谷的,都是到了无可救药地步的念术士。”
苗之栀问道:“鬼医可有什么癖好讲究之类?”
徐老头儿:“传言,鬼医医治念魄,一看念魄,二看修为,三看钱财。如果一样都没有的话,他也会医治,只不过...”
“只不过,治好后,会拿活人做他的医术实验!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一般的念术士宁可选择惨死,也不会去鬼医谷一试的。”
无念问道:“徐老前辈可曾见过被其医治好的念术士?”
“这?倒还真的未曾见过!”
“那,可曾听说过有哪些念术士被鬼医医治痊愈的?”
“这?也未曾!”
无念与苗之栀对视一瞬,“江湖既无被其医治之人,那,鬼医医术的传言又从何而起?”
“这也是老夫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但,不论如何,鬼医医术,是不容置疑的,因为,这些,是我父亲亲口说的。”
“那,应该不会有假,一门宗主,多少是见过世面的。”
“那是!”徐老头儿说起父亲,脸上顿觉倍儿有面儿,“家父身为宗门之主,修为盖过世人,惹得众多宗门觊觎我宗的镇宗之宝——《圣兽屠录》。”
徐老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了这本发黄发皱的书。
无念接过,一看,“怎么只有半本?”
徐老头儿拧开酒壶,里面装的是水,他喝酒似的抿了一口,“还有一半是因为一次喝酒,热酒的煤炉没火了,酒醉正酣的我一时糊涂,撕了一半本书扔了进去。这一扔,虽衰败了宗门,但,也保住了宗门所有人,江湖上都盛传《圣兽屠录》被我这个败家子给烧了,都不再想方设法图谋该书了,扶摇王朝的铁骑都已经行军至宗门山下了,打听核实后,也临时撤了军,我虽败了宗门,也算保住了宗门弟子性命。”
无念仍不解:“书扔了,但念术总有人会吧,只要有人会,就可以传承,为什么会衰败宗门呢?”
徐老头儿说着,显得很自责:“因为,当时,顿悟书中念术的人正是家父,可他,可他听说我烧了此书,活活被气死了,也就,也就没人会了!”
无念和苗之栀真是哑口无言。
傻虎子从他身后蹦出来,骂道:“徐老头儿!你可真是人才。”
徐老头儿又是一脚轻踢在虎子屁股上:“去去去!小屁孩,你懂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