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两个穿着青衣道袍的姑子进来。两个姑子都四十来岁的样子,没有剃头,收拾的也很干净利索。
两个姑子进屋之后,先给艾芬见礼:“小尼惠能/慧净,给夫人请安。”
寒暄之后,慧能便直奔主题:“小尼今天冒昧来打搅夫人实在是事出无奈,庵里的惠悟实在是病重,已经有三四日吃不下东西了,每日就靠一点糊糊吊着。
慧能和慧净交换了下眼神,噗通一声儿,双双跪倒了地上:“还请夫人发发慈悲,请个大夫救救惠悟吧。”
这把艾芬吓了一跳:“师傅快快请起,有话好好说,只要能帮上忙的,我绝对不推迟。”
“还请夫人发发慈悲,救救惠悟吧。”慧能两人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再不请大夫只怕就来不及了。”
“你们不是刚领了银子吗?”梦圆不太理解,疑惑地问道:“有了银子你们可以自己请大夫啊!哪里用的着我们去请?”
“夫人和姑娘有所不知,”慧能跪在地上解释道:“就算我们请了大夫回去,主持也肯定不让进庵里的。”
“怎么会?”艾芬很是诧异:“这生病了还能不让人看大夫?”
“夫人,在白云庵里的姑子们,大都是阳府的妾室和通房丫头们啊!”慧能涨红了脸,艰难地启齿。
三人里只有周嫂子明白了过来,忍不住低声尖叫:“难道你们是偷溜出来的?不怕被责罚么?”
“这是怎么回事?”
看周嫂子万年难得一见的吃惊,艾芬有点头晕,难道妾室和通房丫头们做了姑子就不能看大夫?
“这也难怪你们不知道。”周嫂子叹了口气,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家庙里的姑子不同于一般尼姑庵里的姑子,像慧能这种,本来就是为了保全名节才会被送到庵里带发修行的。
平常除了庵里,那里都不能去。要是偷溜出来,不仅会被世人唾骂不守妇道,更会被主家撵出家庙去。
这样被撵出去的姑子,就算是做苦力奴也没人肯用,只能落得个老死街头的下场。
“啊!”艾芬瞪圆了眼睛,实在是太震惊了,知道小妾没有人权,却不知道小妾这么没有人权。
“不是还有住持么?”梦圆张了张嘴,仍然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住持眼睁睁看着你们生病不成?
两人诺诺地不敢回答,周嫂子戳了梦圆一下:“要是还有办法可想,她们能舍近求远地求到芬儿面前来吗?”
“这怎么可能!”梦圆简直不敢相信:“不是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
扯了一下梦圆的衣袖,艾芬朝梦圆使了个眼色:只怕这个住持也不是什么好人,看慧能两人怕成这样,只怕那住持平时就没少刁难她们。
有一个可能,就是魏氏死要钱,连住持的俸禄都要克扣,于是住持便将对魏氏的气全都撒到这些姑子身上。
更大可能性却是,魏氏不是个容的下人的,她将姑子们的月例银子克扣了下来,再拿出一部分贿赂住持,让住持好好刁难这些姑子们。
想了一下,艾芬认为是最后那种情况,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假如住持没拿过魏氏的钱,住持为什么要替魏氏遮掩这种克扣姨娘的月钱、不顾姨娘死活的事情?只怕住持不仅不会替魏氏遮掩,更是恨不得捅开了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魏氏虐待妾室之事,以此败坏魏氏的名声儿才对。
“我们拼着名节不要偷溜出来,只求夫人救惠悟一命吧!”说完,慧能和慧净两人就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你们怎么不去找魏老夫人!”梦圆还是没想明白,义愤填膺道:“她们怎么好意思拖欠你们的月钱!”
“找了,怎么没找。只是魏老夫人说府里没钱,每次不是打发点豆子就是打发点米。”委屈了这么多年的眼泪被梦圆勾了起来,慧净哭道:“其实自从阳老太爷去世以后,阳府给的月钱便一月比一月少,到了这两年,经常大半年才给一月的月银。”
原来不是因为分家魏氏才不给姑子们月例,艾芬忙问道:“那你们之前都靠什么过活?”
慧能红了眼圈儿,哽咽道:“本来我们十来个人每日里做点针线上的活计,托附近一个好心的姑娘帮忙卖了,也勉强能够度日。前些日子帮我们卖女红的那个女子嫁了人,现在我们不要说看病,就连吃饭都要成问题了。”
拿起那个荷包,艾芬再仔细看了看,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主意:
“这样吧,请了大夫我和你们一起去庵里看看惠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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