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钢筋铁骨的,小小一记打,打不死他……凌儿,过来,你爹地身上全是别人的香味儿,不许跟他腻在一起来……”
紫珞板着素来慈爱的脸,终于回过头,眼前的男人穿的也是玄色袍子,胸襟上没有那种夸张的金龙图案,只在领襟上绣着银色的龙纹。
对的,他很少在她跟前穿那种明黄的龙袍,想那日登基礼毕后,他曾穿着玉冕朝服来找她,低声笑着问她:墨,不离像不像个皇上。
她煞有其事的左看右看半天,方叹着气拍他的肩说道:一字:俗,四个字:俗不可耐——一身龙袍金光闪闪的,第一感觉,就让人想到金子,很市侩——非常像唱大戏的。
这话很大逆不道,所幸他已经见怪不怪,手指屈着敲了一下后,无奈的笑骂了一句。
后来,他再没有在她跟前穿了这种颜色,一如平常只穿玄墨色的袍子,只不过,为了显示尊贵,织锦司在这位年轻帝王的衣襟上绣了龙纹。
她没有说的是,穿了明黄的龙袍的他,会让人感觉产生疏离感。
在她的感觉里,皇帝,永远是寂寞的,不可亲近的,她真是不太爱看他穿龙袍的样子。
而他不穿龙袍,也只是婉转的示意,在她跟前,他只是她男人,并不是帝王。
“娘亲,要吃饭,就和爹地一起去吃好不好……爹地,抱抱凌儿……”
凌儿扬着白白净净的小手,眨着眼睛要让金晟,摆明了是想帮他的,父女连心,金晟哪能不明白,心头一暖,正要抱。
“不许抱!”
一声喝住。
小娃娃一把被她娘亲拽了过去,金晟想把女儿救回来,却遭了女人一记狠狠白眼:“脏兮兮的,不许碰女儿……你要是敢抱,我剁了你那双脏手!”
靠,真是够狠心的。
金晟本能的直叫:“我已经洗过澡了!”
他记得清楚,她最不耐烦他身上沾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所以,昨儿将爱逦思打发了以后,他立即就沐浴洗漱了一番。
“洗过也脏!”
这种脏来自感觉!
她完全不留情面,不再多瞅一眼,哪怕他的气色看上去真的不是很好,又如何,与她无关——总而言之,现在,她不想见他。
转身要走,肩膀被他掰住:“等等,阿墨,如果你真想揪着这件事给我来一个大清算,我也没办法。昨儿个,我烧的厉害,神智不清,就算做下糊涂事,也情有可原的吧!何况,我跟她真没什么……这件事,宫里的女官司应该已经禀了你了不是……”
“禀过又怎样了?能说明什么问题?金不离,放开你的脏手……我不想在凌儿跟前吵……”
再好的有脾气也会被这个女人的恶毒口气所激怒。
她用尽一挣,挣脱了,往外而去,金晟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在空气中狠狠砸了一拳,硬俊的脸孔尽是挫败的怒愠之色:
“阿墨,你不要蛮不讲理行不行?你自己和凤亦玺他们混在一起的时候,我看着不痛快,你就说无理取闹,如今换我犯了一点小错,你就当我是仇人一样。
“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们原本好好的,为什么要闹成这个样子?最近这几天里,一下朝堂,你就不跟我说一句话,你就不觉难受?如果你真是嫌我脏,再不想和我和好如初,好,我就如你所愿,从此以后,再不来扰你……我睡我的颐和殿,你住你的凤栖宫……站住,你要是敢踏出这屋,我就……”
“就什么就?”
紫珞将凌儿放到门口,正巧看到玲珑听到争吵声走过来。紫珞示意玲珑把孩子带走,然后豁的回头,凶巴巴的瞪着,直瞪的他把话全缩了回去:
“嫌我了是不是?
“想跟我恩断义绝了是不是?
“我恼你怎么样了?
“还有,到底是谁在跟谁生气?
“因为席大哥,你跟我撒过几回气儿?
“后来,我都尽量不和他有所往来了,你还心里有疙瘩。他得天花,我去照看,只不过是因为我得过天花,对天花免疫,犯不着让别的宫人冒被传染的风险罢了,你心里非认为我有什么私心——真是奇怪了,我若有私心,早八百年就和他处到一块儿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我知道你一直就看他不顺眼,所以,我让他就此消失,你又觉得我太感情用事,太妇人之见?
“金不离,现在整个北沧和旃凤的天下全在你手心里,只要你用心朝政,民心归一,区区一个凤亦玺能起得了多大的波澜?你何必非得跟他过意不去?我跟你说过,人,皆是自由的,得饶人处饶人,这就是佛家所云的宽恕……
“最后,我们再说说昨儿你闹的那一回事……
“你生病就生病,为什么不许让冷熠来告诉我?病了也不好好休息,却还要招个女人来下什么鬼棋,说什么清清白白,好像挺像那么一回事,保不定,这些全又是你和别人窜通好了的……
“又或者,你心里早有这种念头……只不过找不到正常机会下手罢了……否则,这些日子,你怎么招见她?金不离,你居心叵测,还想抵什么赖……“
指着鼻子,是好一番破口大骂,口若悬河的姿态,完全让人插不进半句话!
挨了骂,金晟不怒反笑——会骂,总比不理不睬好吧!
他深深的看着这个气鼓鼓的“假小子”,俊气的脸孔上全是掩藏不住的愤慨之色,心里不觉叹息不已,他这辈子,没人敢如此对他大呼小叫,就只有这个混小子,从来不会给他情面,以前是这样,如今还是。
他几步跨过去,神色深深不见底:
“对,我是有居心的,我就是让你知道,什么叫吃味儿……
“阿墨,我不喜欢你和别人亲近,就如同你不喜欢我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事是一样的……
“我不管你的时代里男女关系里如何开放平等的,有件事,你总得体谅,我总归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男人。就算我生活在你的那个社会背景下,作为一个爱妻子的男人,谁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
“不管你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我总归是不信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纯萃的友情。所以阿墨,这一次,我们算扯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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