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大熊倍感尴尬,但仍兀自在辩解说:小爷以前打鸟,那是辕门射戟的技艺,这次竟然没打中,必定是这几天吃不饱睡不好昏了头。
王小牧不再理他,继续跑到前方去寻找,在蛤蟆子消失之处转了两圈,但是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找到,正自感到丧气,大熊却用枪把轻轻地捅了捅王小牧腋窝,指了指前方,小声地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蛤蟆子?
王小牧抬眼望去,果然在前方不远处一颗樟树底下,站着一个人,这人一手扶着樟树的树干,一手叉着腰,佝偻着背,仿佛在喘气休息,从身形看来,正是蛤蟆子无疑。当下不再说话,急急地往那樟树跑去,大熊这次也不敢再拿着枪造次了,只顾跟着王小牧撒腿往前追。但两人一撒开脚步,那蛤蟆子似乎有先天预感能力,也开始咚咚地跑了起来。
一人在前,两人在后,也不知跑出了多远。此时,四周已完全没有了村庄,而且边上树木开始变的高大,甚至连地上的植物也茂密起来,路途确实越来越难走,何况大家跑了半夜都累得够呛,三人的速度开始慢了许多。看这环境,倒好像追到了一座大山深处,但蛤蟆子始终与两人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似乎王小牧和大熊只要再加把劲就能追上,但却又仿佛永远追不上。
大熊觉得不对劲了,停了下来,跟大熊说:小牧,我怎么感觉不像我们在追他,倒好像是他在带着我们往大山深处走啊?!
王小牧说道:对呀,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一直隔着这点距离,却死也追不上。
大熊惊道:糟糕,莫不是那妖妇在使调虎离山之计?
王小牧听了,也觉出了异样,说:难道黄家要出事了?
王小牧看了看天,只见月色已经被树木遮得斑斑驳驳,晚风拂来,树枝轻轻摇曳,绿叶沙沙作响,地上斑驳的月影也无规则地晃动。而那个蛤蟆子仿佛知道两人此时有所怀疑,并未追过来,令人奇怪地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好似在前面等着王小牧和大熊,这一来,让整个气氛显得更加诡异、阴森。
大熊说:要不,别追了,我们回去?
王小牧问道:我们有什么珍贵的法具遗漏在了黄家吗?
大熊说:有个鸟东西,贵重点的土铳、十八童子、铜镜,都在我身上,锦囊又在你身上,还能有什么东西。
王小牧问道:是了,我们又没留什么重要东西在黄家,而黄一吹夫妇本身就已经人不人鬼不鬼,黄家能出什么事?
大熊问:那他用调虎离山之计干嘛?何况这种小计谋连小爷这么笨的脑袋都想得出来。
王小牧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在做完道法之后,正在清扫那些孽畜,巷口却突然出现了黄一吹,而黄一吹又似乎在跟踪蛤蟆子,被两人发现后,蛤蟆子又带着自己往这大山里走,这过程极为连贯,可谓一气呵成。但凡有点头脑,都会觉察出这是有人故意用调虎离山之计把两人引开黄家,只是这套路又似乎太过简单了一些。
想到此,王小牧似乎又发现了什么,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要反向推理一下了。如果是一个人在追他,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那么,以正常人的思维,追他的人必然自己会尽快赶回去,但是,如果是两个人都知道中计了,一般会怎么处理?
大熊说:那还不简单,一个人继续追,另一个人回去。说完,大熊仿佛也突然醒悟,猛地拍了下大腿,说道:你脑子还真灵光,莫不成这妖妇害怕我们两个在一起,故意这样想诱使我们分开,然后分别灭了我们?他娘的,这是计中计啊!
王小牧说:这只是一种可能。
大熊问道:还有哪种可能?
王小牧笑了笑,说:那就是我们想多了,人家根本没用劳什子计,摆明了就是引诱我们跑来,前面刀山火海等着我们。
大熊说:妈拉个巴子,有你说的这么吓人么?
王小牧说:你害怕了?
大熊听王小牧这样一说,恼道:小王八,你简直在放屁,我大熊自小在鬼堆里长大,还有我怕的东西?奶奶的,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要追就追,少啰嗦!说完,也不管王小牧了,抬腿就朝前方等着两人的蛤蟆子摸去。